【神說:我以靈降於你,執神聖以斬虛妄。】
丹涕淚縱橫,他的心中和迷茫被驅散了,他對於天災的畏懼也在那一刻蕩然無存,哪怕外界的風暴將要掀起滔天的巨浪,欲要浸沒他的船,以無邊無涯的冰涼海水淹沒他的靈與肉,他也無所畏懼。
他感激著神,他的眼淚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他高呼著,
“讚美我神!”
“您的光芒如昭昭烈日破除黑暗!”
“您的意志如永恆真理驅散虛偽!”
“您是我唯一的主,世間獨一的真神!”
在從者們驚駭的目光中,丹踩著溼滑的地面、穿越搖晃得根本無法站立的甲板,他冒著狂風暴雨和電閃雷鳴站在了帆船的最前方,他一手提著劍,一面對著遠處貫穿了海天的風暴。
丹在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肉身失去了控制,他並沒驚慌,反而是一種安全、以及平靜在他的心中升起。
下一刻,他感覺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從他身上湧現,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己的鮮血湧動著彷彿滾燙的岩漿......不,比岩漿更為熾烈,彷彿自己的每一片肌肉,每一部分,都如同燃燒著一顆熾烈的太陽。
而自己的心臟,跳動著,彷彿比最為宏大的鼓點、最為強烈的聖鍾更為宏大,那是超越了自己乃至卡拉迪亞所有人聽過的任何聲響,就彷彿最古老、最原始,在世界誕生伊始的響動。
無數的雨水滴落在丹的身上,瞬間化作了煙霧消散。
所有的從者跪倒在了搖晃不已的船上,他們哭泣著膜拜著,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在拉文尼亞之子身上的並非他自己。
而是神。
他們不約而同的詠頌起了《阿特費尼亞誓約》,那是記載了神與他的命定之人的交流和啟示,那是他們的主拉文尼亞之子的信仰,是他們主之上的主、信仰的信仰,
他們詠唱著,
“拉文尼亞之子死而復生,肉身不毀是他的憑證。”
“起初,神說:......”
......
誦經聲在狂風驟雨之中顯得異常的渺茫,就像船頭之上的渺小的人影和遠處捅穿了天穹和地面的巨型風暴。
在誦經聲中,拉文尼亞之子往前踏出了一步,神蹟顯現了,祂並沒有掉入海中,祂踏在了翻滾的、冒過了船頭的海水之上,祂一步步朝著遠處的巨大的‘海獸’靠近著,在眾人的眼中,這一步很慢、很慢,就像是散步一般,但是每一步踏出,都跨越了數百米,甚至於數海里的路程。
然而海面行走的神蹟尚未結束,下一刻拉文尼亞之子便凌空踏出,彷彿在黑暗的半空之中有一道無人可見的天梯,祂一步步登上天穹,彷彿登臨天國之位的王者。
無數閃電和雷霆匯聚著劈向他,祂的劍開始閃爍著雷電,開始冒著火花,開始發著赤紅色的光,就好像將神罰一般的雷電當作了鍛刀的熔爐。
天穹之上的人影被無數道的雷霆擊中。
所有的從者們幾乎要被天穹之上的雷霆閃瞎,但是即便流著鮮血的眼淚,他們也要抬頭看著,看著天穹之上渺小而又無比偉岸的影子。
無數的閃電環繞著祂,就好像這些雷霆匯聚成了一條條鎖鏈,想要拉扯住祂的下一步的動作。
可是風暴的一切阻擋都是枉然,無論是雷霆、閃電、旋風還是巨浪都無法阻擋祂的分毫,風暴在祂的面前,就宛如凡人在風暴面前一般。
在所有人的耳中一道聲音響起,這道聲音就像拉文尼亞之子的嗓音,但是語氣和風格卻完全不相同。
他們膜拜著、痛哭著,他們知道,這是神藉助拉文尼亞之子之口,說出的神諭,也是他們此生唯一一次,真正的、親耳聆聽到的神諭。
這道聲音超越了狂風驟雨與電閃雷鳴,跨越了數海里處清晰且宏偉的傳到了他們的耳邊,他們只聽見,
【你在海中坐神之位,你雖然居心自比神,也不過是凡靈,並不是神。】
下一刻,他們只看見,糾纏在遠方虛空中人影劍上的閃電,瞬間斷裂,昏暗的天地彷彿出現了裂口。
拉文尼亞之子之子舉起帝國重劍,從天到海面,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道從劍上發出,瞬間撕裂了海天之上的一切。
天空之上墨黑如同鉛塊的烏雲,面前貫穿了海天的恐怖風暴,地上黑色的泛著白色泡沫的海洋,在這一瞬間,彷彿被劍刃整齊的切開了一樣,
天空被劈成兩段,雲層順著豁口向兩邊逸散,陽光順著裂縫照射進了昏暗的海面,而風暴隨著雲層的斷裂,頓時化作了雨水墜落進了海面,消失在了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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