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棨接過試卷,反覆審閱,不僅細緻品味了王英所標註的名言名句數遍.
還逐一深入研讀,從首場七篇八股文至末場五道經史策的每一篇內容。
閱讀之中,曾棨心中不禁湧起由衷的讚歎。
文章筆觸鋒利,見解獨樹一幟,對時務策略的剖析深刻透徹,字字精煉,閃耀著智慧與深度的光芒。
其結構之嚴謹,邏輯之清晰,直擊問題要害,實為難得一見的佳作,令人拍案叫絕,深感敬佩不已。
王英見曾棨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試卷,不禁微笑,靜靜地在一旁註視並耐心等待著。
過了大約一兩刻鐘的時間,寧靜的氛圍方才被打破。
“嗯,王老弟,你不覺得這份卷子很像某人寫的?”曾棨抬頭笑著問道。
“難道是......”王英回了一句,陷入思考中。
曾棨看著王英的樣子,笑了下開口唸道:
“蓋上之情達於下,下之情達於上,上下一體,所以為泰。上下之情壅閼而不通,天下之弊,由是而積。”
曾棨唸完後,隨即站起身,指著試卷圈起來的地方說道:“還有這一句,“執政以廉為本,為官以勤為先”。”
“還有這裡,“深入基層,體察民情,解決民憂,推動落實”。是不是和那小子的治水之策的思想有點像。”
王英一邊傾聽著,一邊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說道:
“曾兄,這樣一說,還真有點像那小子寫的。”
“不是像,就是那小子寫的。”曾棨肯定的回道。
王英疑惑道:“曾兄,為何如此肯定?”
“老夫多少還是指點過這小子,他做的文章,還是能認出來的。”曾棨摸著鬍鬚,笑了笑道。
王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隨後開口問道:“那曾兄覺得這份卷子點為何名次?”
“嗯......此卷名次有些難定。”曾棨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二人略微思索了片刻,王英的聲音便淡淡的傳了過來。
“不如就點為五魁首?”
“不可,此名次不能相符。”曾棨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王英察覺到曾棨不悅的表情,誤以為自己言語有失,連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說道:
“那就點為今科會元,如何?”
“嗯?王老弟也學會趨炎附勢?”曾棨一臉壞笑的說道。
王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鬍鬚,笑著道:“曾兄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可是楊大人的愛徒,還深得皇上青睞。”
“那也不可點這小子為今科會元,這份卷子的整體水平,雖說屬於上等,但還欠些火候,四書五經文章稍顯差些。”曾棨想了想,淡定的說道。
“那曾兄認為該如何?”王英神情莊重地問道。
曾棨隨即再次翻閱了試卷,片刻後,認真地道:
“就暫定為第二十一名,待和諸同考官商議後再說。”
王英聽聞是這樣的名次,略作思忖後,點頭表示贊同。
考慮到會試以五經取士,從二十道五經文中脫穎而出,名列第二十一,也還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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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日的夜晚,註定是一個充滿喜悅與緊張的時刻。
自十七日那晚起,楊為先等六人連續七日沉浸在緊張的閉關學習中,直至此刻方得閒暇,再次相聚共飲,享受片刻的歡愉與放鬆。
而此刻,距離會試放榜僅剩兩日之遙,眾人尚不知曉,在遙遠的貢院裡,考試名次正被一一排列,靜待揭曉。
楊為先為何有空就與劉江等五人聚會,不僅僅因為彼此間談得投機。
更重要的是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加深與大家的情誼,增進相互間的瞭解。
常言道,朋友常聚,友情自深。
更何況,劉江等人在直隸鄉試中均名列前茅,按照過往會試的慣例,直隸鄉試前三十名往往能順利考取進士。
像如唐伯虎般這種運氣不好的,終究只是少數。
雖說也拜得楊榮為師,認識了張泌、金幼孜等朝中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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