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還在繼續,場館內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熱切起來。和上次不同。這次凱撒沒有和路明非一決雌雄的的想法,所以只是一場正常的迎新晚會。
舒緩的音樂開始緩緩奏響,一旁腮幫鼓的像是倉鼠一般的兩個傢伙茫然地抬起頭,因為他們發現其他人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等等,我記得一會要跳交際舞的!”
芬格爾的聲音穿透了悠揚的華爾茲旋律,帶著一種‘一會一定要找一個漂亮的舞伴’的興奮,響徹在諾頓館華美的大廳。
“對了,師弟,我有跟你講過,我曾經是貓王嗎?”
芬格爾甩了一下自己那騷包的髮型,大步走向舞臺中央,為了這場晚會,他可是下了血本。
“等等,你要幹什麼?!”路明非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舞池中央,被夏彌拉著旋轉的繪梨衣腳步微頓,深玫瑰色的眼瞳有些茫然地望向入口處的騷亂。夏彌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趁著音樂節奏稍緩,拍了拍繪梨衣的手背,興致盎然地也朝那邊張望。繪梨衣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緊繃的緊張感褪去了一些,甚至對著霍普的方向,微微歪了歪頭。
“明明是和我在跳舞,結果眼神都不捨得給我呢。”夏彌看著繪梨衣,起了逗弄的心思。“和我說說,你和那個傢伙,做沒做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繪梨衣被夏彌的話問回了神。只不過眼中有幾分不解。
“奇奇怪怪的事情?”
夏彌一愣,得,怪不得看起來不聰明的樣子,原來是真的不聰明啊。
“當我沒說。”
霍普看著舞臺中央突兀出現的好漢,嘴角勾了勾。
“看來學長沒有帶伴舞的習慣。”
“嘖,這個傢伙還是被他混進來了。”凱撒看著宛若無頭蒼蠅一般在人群之中亂轉的芬格爾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但是很快就收了起來。
“芬格爾·馮·弗林斯!”凱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學生會主席的威嚴,如同冰冷的泉水流過舞廳,“你的名字應該不在今晚的嘉賓名單上。”
“嘿嘿,主席息怒,息怒啊!”芬格爾一手勾住還在努力想整理自己那身租來禮服的、顯得有些侷促的路明非的肩膀,大喇喇地推開試圖阻攔的學生會成員,活像進自家菜園,“名單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嘛!你看,我們偉大的‘S’級新生路明非同學,剛剛在3E考試的戰場上凱旋而歸,身心俱疲,急需一場盛大舞會的撫慰!作為他親愛的好師兄,我怎麼能缺席他人生如此重要的時刻?所以這不是主動來當他的舞伴,保證他今晚不留遺憾嘛!”他說得理直氣壯,甚至還朝著臉色有些發綠的路明非拋了個“你懂得”的媚眼。
路明非臉色難看起來,他根本不會跳舞,高中的社團老師就告訴了他這一點。
當初教導他的老師說。
‘路明非就像是有兩臺系統一樣,操控手的時候腿就會宕機,操控腿的時候,手就會宕機,如果不是需要一個只露出上半身亦或是下半身的舞蹈,路明非同學還是哦不要參與的好。’
“舞伴?就你?”有人嗤笑出聲。
“別小瞧人!”芬格爾挺起胸膛,又立刻佝僂下去搓著手,“雖然我芬格爾舞技驚天地泣鬼神,跳塌過三個舞池的地板,但為了師弟,我可以收斂!我可以努力扮演一個溫和無害的……”
“夠了。”凱撒抬手,打斷了他毫無誠意的自辯。他的目光轉向被芬格爾夾在胳膊下掙扎無果的路明非,後者那張衰臉上寫滿了“我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路明非接收到凱撒的視線,慌忙擺手:“老大你別聽他的!我、我根本不會跳舞!我就是被他硬拉來的!”
“嗤……”夏彌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笑彎了腰。繪梨衣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夏彌笑,也跟著微微彎起了眼角。
霍普端著香檳,走到凱撒身邊,看著這場鬧劇,語氣帶著調侃:“看這樣子,這位‘史上最差舞伴’是打定主意要留下了。趕出去反而顯得我們小氣?不如……滿足一下他的心願?”霍普紫羅蘭色的眼睛裡閃過促狹的光,“我也想看看他和路明非能跳出什麼花樣。”
凱撒的面無表情下,是幾乎要翻湧出來的煩躁和對芬格爾這傢伙破壞力慣性的瞭解。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那點不悅。身為加圖索家的繼承人,維持表面的風度是刻在骨子裡的。“既然霍普校董這麼‘期待’,路明非同學也不反對,”他刻意加重了“不反對”三個字,路明非在他目光注視下拼命縮脖子,“那就……為我們的‘新生’路明非和他的‘舞伴’,準備一曲吧。”
他打了個響指,朝著樂隊的方向:“換一首節奏感強的。比如……《波萊羅》?”
樂團指揮心領神會。《波萊羅》由緩漸急,節奏單一而強烈,極具表現力,但也極考驗舞者的同步性和……穩定性。這簡直就是為芬格爾量身定做的陷阱。
雄渾、執著、不斷迴圈加強的鼓點響了起來。
“啊?”路明非傻眼了,那緩慢而帶著催眠意味的前奏此刻在他聽來如同催命符。他想逃,卻被芬格爾鐵鉗般的手牢牢抓住,半推半就地被帶到了舞池中央那片光滑的“刑場”上。
“放鬆,師弟!”芬格爾壓低聲音,擠眉弄眼,一手搭上路明非的肩,一手硬是抓過路明非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跟著我的節奏!相信我,我可是深藏不露!”他那油膩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所有人都饒有興致地圍攏過來,竊笑聲此起彼伏。夏彌拉著繪梨衣佔據了最佳觀賞位,繪梨衣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對這種熱鬧很感興趣。霍普和凱撒並排站著,前者嘴角噙笑,後者面沉如水。
前奏結束,節奏陡然變得清晰而急促。芬格爾猛地一扯!
“嗷——!”路明非一聲怪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踉蹌著被芬格爾拽得一個趔趄。芬格爾所謂的“深藏不露”,就是毫無章法、大開大合,如同醉酒的水手在甲板上與狂風搏鬥,又帶著一種野蠻的、橫衝直撞的力量感。他用力一甩,路明非尖叫著被他像甩沙袋一樣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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