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未問到解咒之法,都怪我太弱,沒能幫上你。”陸醉逍眼中帶了些悔恨和歉意。
“這就要走了嗎?真可惜,今天的血食沒了呢。”狐妖深紅色的舌頭舔了舔牙齒,帶著些幽怨地惋惜道。
陸醉逍冷冷橫了一眼狐妖,才跟隨慕清漪下樓。
兩人回到陸醉逍的小樓裡,慕清漪關上門,設定了一個隔絕陣法,讓室內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
陸醉逍與鴉鴉不解地望著慕清漪。
慕清漪露出一個大功告成的笑容,從袖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錦帕。
錦帕上一片血痕。
“這是狐妖的血?”陸醉逍輕易便看出了血汙上散發的一縷縷妖氣,他眉心一動,想到什麼,問,“難道,這就解咒之法?”
“那狐妖雖然兇惡,卻並未真正傷害我們。雖然一直拒絕說出解咒之法,但卻一直強調血這個字。到了後面,作為一隻上古大妖,她竟然將自己的血隨意遺落的青磚上。”慕清漪逐一分析。
陸醉逍恍然大悟,“那狐妖是在防備幕後之人的監視,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給我們解咒之法。”
鴉鴉梗著小腦袋,冷哼道,“便宜她了!”
在陸醉逍一哭二鬧地挽留聲中,慕清漪前往蔡月紅的書房,為他講解了祛魔咒原理。
接著便趕回了粟府。
粟雙雙飲下血水,慕清漪為粟雙雙推導體內真氣,加快狐血起效。
粟雙雙臉頰發燙,緊緊閉著眼睛,額頭上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頭頂如烏雲般盤旋的妖咒劇烈抖動著,時不時發出一陣痙攣的嘶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真氣每上衝一次,妖咒便變淡一分。
一天一夜後,粟雙雙體內妖咒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東方漸亮,墨藍的天幕被劃開一道銀邊。
第一縷曙光像淬了金的細針,輕輕挑破夜的繭房。
遠處樓宇的輪廓從濃墨裡浮出來,簷角掛著的露水晶瑩欲滴,折射出碎鑽般的光——那是黑夜遺落的星辰,正被晨光一寸寸收回掌心。
粟雙雙頂著一身冷透了的汗水行至窗邊,指尖觸到第一絲暖意時,忽然怔住。
劫後餘生的心悸還未褪盡,胸腔裡卻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如破土的幼芽,帶著刺痛的鮮活。
深吸一口氣,她笑了。
這笑從唇角漫到眼底,震落睫尖的露水。
遠處傳來第一聲鳥鳴,細碎的金光正順著瓦當淌成溪流,漫過焦黑的斷壁,漫過沾泥的裙襬。
原來重生不是廢墟上的重建,而裂縫裡長出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