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睜大眼睛,顫抖著身子,一時怔在原地,“珣兒?”
“母親,是我,我一直都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可是動不了,醒不來。”李珣道。
榮王妃眼中大滴淚珠滾落,上前去將李珣摟在懷裡,哭得不能自已。
李瑾早就被管家按倒在地,此時目眥欲裂像一隻發狂的野獸般盯著李珣,“憑什麼!憑什麼你還活著?世子之位本該是我的,是你父親搶了我父親的軍功!”
榮王妃皺著眉頭,抬步走到李瑾面前,“當年你父母去世時,你才四歲,你從哪聽來這些謠言?”
“謠言?”李瑾仰頭大笑,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丈夫奪親哥哥的軍功,讓他不明不白死於戰場,才順利承襲爵位,否則哪裡輪到你們一家三口做榮王府的主人!”
“唉……”榮王妃無奈地嘆了口氣,遣侍女取來一物,放在李瑾面前,“這是宗人府判決文書和犯人認罪書。你很熟悉你父親的字跡,加蓋皇璽的判決文書也做不得假。”
李瑾牙關顫抖,震驚地盯著硃紅的璽印和父親的筆跡。
李珣淡淡道,“真正奪人軍功、戕害同袍之人是大伯父,也就是你的父親。皇帝顧念皇室名聲,沒有將他的罪名昭告天下,而是秘密處決。”
“你那時太小,我們怕你受他影響,未將他的真實死因告知於你,沒想到你卻走上了歪路。”榮王妃搖了搖頭,“管家,送他去刑部大牢罷。”
幾人挾著渾身無力的李瑾離開。
李珣下榻,端正禮儀,嚮慕清漪深深叩拜,“李珣多謝道長救我性命!”
榮王妃拍了拍手,一隊彪形大漢走入室內。
他們一共二十人,烏泱泱地站在慕清漪面前,每人手捧著一封銀子,一封銀子大約四十斤,尋常人很難搬起來,在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手上卻很輕鬆。
原來一萬兩銀是這個模樣,慕清漪暗戳戳驚歎。
繼青衣坤道當街拯救入魔女官的奇聞後,京城又發現了一件離奇的事。
榮王府那臥床昏迷一年的世子醒了,姿容氣度,作詞文章更勝以往,聽說他的堂兄遠赴南海觀音廟,替他還願去了。
世子康復,榮王府邀請賓客,欲大宴三日為世子慶賀。
京城女眷紛紛重燃起愛慕之心,在家中收拾打扮,期待宴會與世子邂逅。
何清瑤的目標是做五皇子妃,但不妨礙她想要豔壓群芳,讓世子對她側目的想法。
此時她正帶著一大堆婢女在挑選頭面和華服,研究出彩的妝容。
何清瑤優雅恬淡攬鏡自照,再一次慶幸自己還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不然,饒是她打扮的再豔麗,又怎能出席榮王府的宴會?
衣香鬢影,寶馬香車。這是他們上層人的生活。
慕清漪那個窮鬼,只配灰頭土臉的整日為生活奔波,在驚鴻一瞥此等繁華後羨慕她,仰望她!
銅鏡裡,何清瑤咧著嘴角,眼裡閃爍著陰鶩的光。
“砰、砰、砰。”
南街小院,有人小扣門扉,節奏輕緩。
晨曦應聲開門,怔住一瞬,問,“公子何事?”。
那男子唇如菱角,鬢若刀裁,聞言淡淡微笑,好似夏日池塘碧波盪漾般溫暖美好。
晨曦一陣恍惚。
“曇尊道長可在?”男子的聲音如流水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