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抬頭,看到永寧公主的瞬間,手一抖,碗“啪”地掉在地上,湯汁四濺。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驚恐地瞪大雙眼,聲音都變了調:“你……你怎麼又來了!”說著,他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就往桌子底下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永寧公主見狀,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輕蔑:“你真是沒有你祖宗的一點風骨。”
她緩緩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一個精美的陶瓷筆筒,在手中把玩著,眼神冰冷如霜:“今日我不殺你,但要問你一點事。你若敢說出去,那就如這隻筆筒……”
話音未落,她手一鬆,筆筒重重地落在地上,“啪嗒”一聲四分五裂,碎片散了一地。
謝允之嚇得臉色發青,連連點頭稱是,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永寧公主便開始盤問他關於粟雙雙的事。
從謝允之口中,她得知粟雙雙的母親姓楊,出身弘農楊氏,而自己的母后同樣出身弘農楊氏。
她心中一驚,細細思索,原來粟雙雙竟是自己的晚輩,算起來,自己還是她的太姨奶奶。怪不得初見粟雙雙時,便覺得那般面熟。
永寧公主打聽完訊息,心中暗自盤算,連忙回到相府繡樓,又裝暈躺在那裡。
不一會兒,粟雙雙回來了。永寧公主適時地“醒”來,與粟雙雙相對而坐。
粟雙雙滿心以為她是慕清漪,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心中的煩惱一股腦地傾訴出來。
說起自己之前因為婚前中九尾狐妖咒,經歷懷孕墮胎之事,那段日子,她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日漸消瘦。
父親母親擔心不已,將她關在家裡。
她心中絕望,好幾次都想一死了之。
幸虧慕清漪出現,解除了她身上的妖咒,救了她一命。
然而,即便如此,父親母親還是不放心,依舊將她關在府裡,生怕她再出事。
他們常說,女子的貞節比性命重要,她將來是要當太子妃的人,不能出一點差錯。
說到這裡,粟雙雙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與不甘。
她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無奈:“可我最近聽說,我為之恪守貞節的那個未來夫君,太子,卻可以幾次微服私訪,四處留情,甚至留下子嗣。
憑什麼,為什麼我一遇到這種事就想要尋死,而太子遇上這種事就風輕雲淡,甚至可以當成一段風流趣事。
憑什麼呢?是因為我是女子,他是男子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滿是迷茫與痛苦。
永寧公主靜靜地聽著,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她冷靜地接收著粟雙雙的情緒,片刻後,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男女之別隻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權力。”
“權力。”
粟雙雙喃喃自語,聽到這兩個字,她如遭雷擊,眼神中滿是震驚。
一瞬間,彷彿有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的迷霧,她一下子茅塞頓開。
她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光芒。
然而,這份喜悅很快便消失不見,她的肩膀又耷拉下來,臉上滿是失落。
她最高也只能當個皇后,可就算是皇后,也依然生活在諸多條條框框之中,無法掙脫權力的束縛。
永寧公主眯了眯眼,腦海中浮現出一件久遠的往事。
她記得父皇曾經埋下了一堆寶藏,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想把寶藏送給粟雙雙,或許,這能改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