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藍田縣城外的柳村，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場面。
一大早，村子裡就擠滿了人。除了本村的村民，還有從長安城趕來的各路官員。長孫無忌、禮部尚書、戶部侍郎等保守派官員，臉色鐵青地坐在臨時搭建的觀禮臺上。而房玄齡、魏徵等開明派官員，則是一臉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程巖要搞的選舉？”長孫無忌冷笑道，“讓一群泥腿子選擇官員，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長孫大人，既然來了，就安心看看吧。”魏徵在一旁說道，“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收穫？”禮部尚書嗤笑，“能有什麼收穫？無非是看一群無知百姓胡鬧罷了。”
正說著，程巖和李明月出現了。他們身後跟著張德、裴行儉等一群年輕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諸位大人，感謝各位能夠親臨現場。”程巖向觀禮臺上的官員們行禮，“今天的選舉，將會是大唐歷史上的一個重要時刻。”
“程巖，你可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長孫無忌冷冷地說，“萬一這個所謂的選舉失敗了，你可要承擔責任。”
“如果失敗了，我自然會承擔責任。”程巖毫不示弱地回答，“但是長孫大人，如果成功了呢？您是否也願意承認，現在的制度確實需要改革？”
長孫無忌被噎了一下，沒有回答。
這時，村民們已經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程巖走到人群中央，大聲說道：“鄉親們，今天我們要做一件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選擇我們自己的村長。”
村民們竊竊私語，顯然對這個新鮮事物很好奇。
“以前，村長都是縣裡派下來的，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程巖繼續說道，“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選擇最能為大家辦事的人當村長。”
一個老農舉手問道：“程侯爺，我們怎麼知道誰能當好村長呢？”
“好問題。”程巖笑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讓候選人先說說自己的想法。”
他轉向幾個站在一邊的年輕人。“這幾位都是村長的候選人。現在請他們分別說說，如果當選了村長，準備為大家做什麼。”
第一個候選人是村裡的老實人李二狗，他緊張地搓著手說：“我……我也不會說什麼大話。就是想著，如果當了村長，一定好好為大家辦事。村裡的那條小河，每年雛雨都會淹田，我想辦法修個堤壩。還有，孩子們上學的路太遠，我想在村裡辦個學堂。”
村民們點頭贊同，這些確實都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第二個候選人是村裡的富戶張三財，他拍著胸脯說：“我家有錢，如果當了村長，可以出錢修路、打井。而且我在縣裡有關係，能為大家辦不少事。”
第三個候選人是從外地回來的讀書人王秀才，他說話條理清晰：“我在外面見過世面，知道別的地方是怎麼發展的。如果當選，我會帶領大家種植新的作物，提高收入。還要整治村容村貌，讓我們村成為遠近聞名的好村子。”
三個候選人說完後，程巖問村民們：“大家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候選人的？”
一箇中年婦女站起來問李二狗：“你說要修堤壩，錢從哪裡來？”
李二狗老實地回答：“我想著，大家一起出錢出力。我雖然家裡不富裕，但願意帶頭出錢。”
又有人問張三財：“你說在縣裡有關係，具體是什麼關係？”
張三財有些得意地說：“我表哥在縣衙當差，還有幾個朋友在商會。”
也有人問王秀才：“你說的新作物是什麼？真的能增加收入嗎？”
王秀才回答：“是土豆和玉米，我在江南見過，產量比現在種的糧食高很多。”
觀禮臺上的官員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些“泥腿子”問的問題竟然如此實際，如此到位。
“有意思。”魏徵小聲對房玄齡說，“這些百姓比我想象的要明白得多。”
房玄齡點點頭：“確實，他們問的都是關鍵問題。”
長孫無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原本以為這些村民會胡亂選擇，但現在看來，他們比想象的要理智得多。
問答結束後，程巖宣佈開始投票。
“每個成年村民都有一票，不分男女。”程巖的話讓觀禮臺上的官員們又是一陣驚訝。
“連女人也能投票？”禮部尚書忍不住說道，“這成何體統？”
“為什麼女人不能投票？”李明月反問，“她們也是村裡的一份子，也要承擔選擇的後果，為什麼不能參與選擇？”
禮部尚書被問得啞口無言。
投票的過程很簡單，每個人在候選人名字後面畫一個圈。不識字的村民，就讓識字的人代為畫圈，但必須當著大家的面說出自己的選擇。
整個過程公開透明，沒有任何暗箱操作。
最終，王秀才以微弱優勢當選了村長。
“結果出來了！”程巖大聲宣佈，“王秀才當選為柳村村長！”
村民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王秀才激動得眼含熱淚，向所有人深深鞠躬。
“謝謝大家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觀禮臺上，支援程巖的官員們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看起來很成功啊。“魏徵對房玄齡說道。
”確實，整個過程井然有序，百姓的選擇也很理智。“房玄齡點頭贊同。
但長孫無忌等人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原本以為，這種選舉必然會亂成一團，或者選出一些不合適的人。但現在看來，百姓們的選擇非常明智。
”程侯，“長孫無忌站起身，”這只是一個村子的選舉，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長孫大人說得對。“程巖笑著回應，”所以我們準備在五個村子都進行選舉。如果五個村子都成功了，不知道長孫大人還有什麼話說？“
長孫無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新當選的村長王秀才走到程巖面前。”程侯爺，感謝您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幹，不辜負鄉親們的信任。“
”好，我相信你。“程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當村長不容易，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
”程侯爺，我想問一下，您剛才說的土豆和玉米，真的能在我們這裡種嗎？“王秀才問道。
”當然可以。“程巖點頭，”明天我就讓人送一些種子過來，你先試種一些。如果效果好，明年就可以大面積推廣。“
村民們聽到這話，都興奮地議論起來。如果真的能增加收入，那就太好了。
觀禮的官員們也都聽到了這個對話，不少人心裡開始動搖。如果程巖真的能讓百姓增收，那這個實驗的意義就不僅僅是選舉制度了。
選舉結束後，程巖邀請所有官員到藍田學堂用餐。
”諸位，今天的選舉大家都看到了。“程巖舉起酒杯，”事實證明，百姓是有智慧選擇自己領導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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