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石毅時常得到重瞳女的指點。
這位神秘莫測的師尊總悄然現身,以清冷的聲音為他剖析重瞳奧秘,她從不直接傳授具體法門,而是如撥雲見月般引導他領悟重瞳本質。
夜色如墨,石毅靜立在懸崖邊沿,山風獵獵捲起他玄色衣袍。重瞳女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側,眸中流轉著星河般的微光。
“重瞳之道,在於破立。“她的聲音似遠似近:“前人的路,終究是別人的道。“
她希望石毅自己去探索出一條適合自己的重瞳修煉之路,
她告訴石毅,未來的路很艱險,如果按照前人的方法修煉,重瞳修煉到極致也只能達到前人那樣的高度,需要站在前人的基礎上走出自己的路,那樣才會走得更遠。
重瞳女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石毅道心深處炸響,令他古井無波的心境掀起滔天巨浪。
他何嘗不明白,真正的路必須由自己開闢,可這談何容易?
縱覽古史長河,多少驚豔一個時代的修行者如流星劃破蒼穹,他們的光輝照亮了整整一個紀元,可最終能在大道盡頭刻下自己真名的,不過寥寥數人。
石毅負手立於雲海之巔,重瞳中倒映著日月沉浮。
他記得原著裡那些走出自己道路的至強者——荒天帝以身為種,葉天帝開創秘境法,楚風演繹場域大道...而自己雖在原軌跡中破王成帝,那條路對自己來說卻如同霧裡看花,始終不得其真諦。
連日來,他閉關於悟道崖下,周身道紋明滅不定。每當嘗試推演新路,總是思緒萬千,毫無頭緒。
這些時日,石毅不再像之前那樣整日閉關苦思,他常常站在宮殿的最高處的紅瓦上,望著遠處雲捲雲舒,眉宇間少了往日的執著,多了幾分清明。
他漸漸意識到,自己雖然修煉速度驚人,每次突破都水到渠成,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就像建造一座高樓,他只在不斷地往上壘砌,卻忽略了地基的夯實。
那些最基礎的修道知識,那些被許多修士視為常識的修煉要訣,他反而知之甚少。
“前世...“石毅苦笑著搖頭。那段記憶如今想來恍如隔世,在那個沒有靈氣的世界,他不過是個普通人,閒暇時翻過幾本《道德經》《南華經》,連皮毛都未能參透。
如今重活一世,雖然擁有了修煉的機緣,但終究缺少了系統的傳承。
“修道之路,終究要一步一個腳印啊。“石毅望著初升的朝陽,心中豁然開朗。
他知道,這次遊歷或許會耽誤修煉進度,但唯有補全這些最基礎的認知,未來的路才能走得更遠。
自那日起,石毅除了必要的修煉外,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浩瀚的典籍之中。
從先賢大能對大道的玄妙闡述,到記載著光怪陸離之事的奇聞異錄,甚至連那些流傳千古的神話傳說,他都一一研讀。
每卷竹簡、每冊古籍都可能藏著令他頓悟的契機,為此他甘願在書海中沉浮。
這日清晨,石毅在練武場中演練各族寶術。
他周身環繞著數十塊原始寶骨,每一塊都鐫刻著不同種族的傳承秘術。
五行輪轉、幻象迭生、雷霆萬鈞、罡風呼嘯......種種寶術在他指掌間流轉,時而化作烈焰焚天,時而凝為寒冰覆地。
整個練武場被絢麗的霞光籠罩,寶術交織出的道韻在空中形成繁複的紋路,連周圍的虛空都隨之震顫。
又過了數月,石毅將宮殿內的典籍盡數研讀完畢。
他不僅修成了所有記載的寶術,更借這些寶術參悟了諸多大道法則,卻始終未能觸及那最關鍵的一線明悟。
這日清晨,石毅依舊盤坐在宮殿最高的飛簷之上。
晨霧繚繞間,他重瞳中映照著天際流轉的霞光,忽見一群仙鶴排雲而上,在朝陽中化作點點金芒。
他正出神之際,重瞳女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閉門造車終有盡時。“
那清冷的聲線裡罕見地帶著幾分溫度,“九天上界的星輝,可比這簷角結網的露珠明亮得多。“
石毅指尖一頓,簷角垂落的露珠恰好碎在青玉磚上。
他望著水痕中扭曲的倒影,忽然想起某卷殘篇裡“坐觀天地而自小“的批註。
石毅立於山巔,遠眺蒼茫群山,心中思緒翻湧。
“難道真要離開此地麼?“他輕聲自問。
這片無人禁區雖廣袤無垠,卻終究困不住他嚮往外界的心,三千州那璀璨天地,群星般閃耀的道統傳承,無數天驕爭鋒的盛景,無不在召喚著他。
他眸光漸深:“除卻幾處禁地不能進入,此界已難尋敵手。“
語氣中既有睥睨天下的傲然,又暗藏一絲寂寥。山風捲起白色衣袍,獵獵作響,彷彿在為他送行。
離別在即,雖心有不捨,但是這次的離別是為了下次的重聚,大道漫漫沒有人能夠陪你走到最後,有些事情註定只能獨自前行。
說罷縱身而起,如孤鶴掠過長空。殘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漸漸融入天際之中。
此去經年,當以青天為幕,以山河為席,在這浩瀚世間,書寫屬於他的傳奇。
重瞳女眸光如水,凝視著眼前英姿勃發的少年,清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切:“你當真想清楚了?外界雖繁華似錦,卻暗藏殺機,你要有所心裡準備。“
石毅負手而立,重瞳中流轉著璀璨神輝,嘴角揚起一抹從容的笑意:“重瞳開天,本就是一條無敵路。這世間大道,何曾有過坦途?縱使前方荊棘密佈,我自當披荊斬棘,以戰證道。若遇敵手——“
他頓了頓,眼中迸發出懾人精光,“統統鎮壓。”
上界浩瀚無垠,其疆域之廣袤遠超下界生靈的想象。
生靈主要棲息於三千道州,三千道州如星羅棋佈般散落在蒼茫天地間,每一塊大洲都彷彿自成一方世界——若將下界八域比作池塘,這裡任意一洲便是浩瀚無垠的汪洋。
單單一州之地,便遠超下界八域總和。
尋常尊者若不借傳送陣,縱使窮盡一生晝夜飛遁,也難跨越一州疆域。
曾有尊者境大能欲丈量故土疆界,不借傳送陣臺,晝夜不息御空飛行三百載,最終力竭坐化時,仍未能望見所屬大洲的邊界
。而那“三千“之數不過是亙古流傳的虛指,至今無人能說清雲海深處究竟沉浮著多少塊這樣的陸地。
每座道州皆盤踞著無數古老勢力,仙殿、不老山、劍谷等不朽道統矗立雲端,門中至尊鎮壓氣運,天驕如星河璀璨。
可惜萬載內鬥如附骨之疽,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尚未綻放便黯然隕落。
資源爭奪引發的血戰,更使這片天地日漸衰頹,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在九天十地間仍難免遭人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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