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昂,只是平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他知道,從明天起,他將不再是一個無名人類領主。
長風領的名字,將隨著這場驚天動地的內戰,響徹整個矮人王國。
而他,將是這場戰爭背後,那個最大的贏家。
時間,在壓抑而緊張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整個鋼脊之巢,都變成了一臺高速運轉的戰爭機器。
矮人們不再哀嚎,不再迷茫。
他們的臉上,重新寫滿了屬於山脈之子的堅毅與決絕。
磨刀石磨擦斧刃的“唰唰”聲,符文師吟唱咒語的低鳴聲,以及戰士們低沉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曲雄渾而悲壯的戰前交響樂。
李昂和他的手下,被安排在了一處相對安靜的營房裡休息。
羅伯特已經帶著他的百人戰羊騎兵隊,與李昂匯合。
當他看到鋼脊之巢內這副劍拔弩張,全民皆兵的景象時,這位忠誠的騎士長,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大人,我們真的要摻和進矮人的內戰裡嗎?”
羅伯特壓低了聲音,對李昂說道。
“這潭水,太深了。稍有不慎,我們這點人手,可能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
他雖然對自己的勇武和手下士兵的戰力有信心,但這裡畢竟是矮人的主城,是鐵爐堡。
在這裡和矮人開戰,無異於在海里和魚人打架,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樣都不佔。
“誰說我們要和他們硬拼了?”
李昂端起矮人送來的麥酒,淺淺地抿了一口,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羅伯特愣了一下:“那……我們做什麼?”
“我們的任務,很簡單。”
李昂放下酒杯,看向自己這位忠心耿耿的騎士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打打佯攻,刷刷存在感,給我們的盟友搖旗吶喊。”
“記住,我們的目標,是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長風領計程車兵,為了蠻錘氏族的榮耀,奮不顧身,英勇作戰。”
“但同時,我們也要確保,在戰鬥結束的時候,我們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羅伯特聽得一頭霧水。
又要奮不顧身,又要一個都不能少?
這……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大人,您的意思是……出工不出力?”
羅伯特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不。”李昂搖了搖頭,“是既要出工,也要出彩,但就是不能出事。”
“這……”羅伯特徹底被繞暈了。
看著自己這位“耿直”的騎士長那一臉懵的樣子,李昂無奈地笑了笑。
他知道,跟羅伯特解釋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是對牛彈琴。
他只需要下達最直接的命令就夠了。
“羅伯特。”
“在,大人!”
“明天下午,戰鬥打響後,你帶領你的戰羊騎兵,去衝擊銅須氏族在交易區的防線。”
李昂指著牆上掛著的簡易地圖說道。
“記住,動靜要大,聲勢要足。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撕開那道防線。”
“但是,”李昂加重了語氣,“一旦遇到頑強的抵抗,或者發現對方有重型武器,立刻後撤,轉為騷擾。”
“你的任務,不是佔領那裡,而是拖住那裡的守軍,讓他們無法增援其他地方。”
“至於我,”李昂的目光轉向另一邊,“我會帶領剩下計程車兵,配合蠻錘氏族的主力部隊,佯攻議會廳的側翼。”
“我們會是衝在最前面的,也會是第一個‘潰敗’的。”
羅伯特聽著李昂的部署,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他至少聽懂了核心思想。
那就是,演戲。
演一場驚天動地,足以以假亂真的大戲。
“屬下明白了!”
羅伯特挺直了胸膛,大聲應道。
雖然他骨子裡是個正直的騎士,對這種投機取巧的行為有些不齒。
但既然是子爵大人的命令,他就會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安排好一切,李昂便不再多言。
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飛速地推演著明天可能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雖然堪稱完美,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
任何一個微小的變數,都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崩盤。
他必須做好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準備。
第二天下午。
鐵爐堡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是由穹頂上那些發出柔和光芒的晶石所構成的。
但今天的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鋼脊之巢的最高處,風暴祭壇上。
六臺巨大的風暴投射機,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充能。
古老的符文在機身上流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數十名蠻錘氏族的符文師,臉色蒼白地站在祭壇周圍,他們的精神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芬倫·蠻錘身穿他那套古老的符文戰甲,手持一柄巨大的戰錘,親自站在祭壇的中央。
他的目光,穿透了層層的岩石,望向了鐵爐堡的中心。
他的身後,是集結完畢的蠻錘氏族最後的精銳。
每一個矮人的臉上,都寫著視死如歸的決然。
“時間,到了。”
芬倫·蠻錘抬起頭,看了一眼計時沙漏中,流盡的最後一粒沙子。
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戰錘。
“為了蠻錘的榮耀!”
老矮人的咆哮,如同滾滾的雷霆,在整個鋼脊之巢內迴盪。
“開火!”
“轟!轟!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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