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晚餘姑娘?她就這麼從了皇上嗎?”孫良言已經知道答案,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不從能怎樣?”胡盡忠說,“慎刑司的牢房和萬歲爺的龍床,叫您選,您選哪個?”
孫良言沉默下來,想著那姑娘披頭散髮殺人的畫面,怎麼也不相信她就這麼屈服了。
胡盡忠扯了扯他的袖子:“大總管,您說句話呀,到底要不要提醒皇上?”
孫良言沒好氣地甩開他:“要提你提,我還想多活兩年。”
“誰不想多活兩年?”胡盡忠聳聳肩,“你不提我也不提,我的命也是命,也就賴三春那蠢貨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說到這裡一激靈,又拉著孫良言問:“您真把賴三春剁碎餵狗啦?”
“嗯,碎得不能再碎了。”孫良言說,“你不是愛吃餃子嗎,小福子在那看著呢,我叫他給你捎兩斤回來包餃子。”
“嘔……”胡盡忠一陣反胃,捂著嘴就跑。
“出息!”孫良言翻了個白眼,正要回自己的值房換身衣裳,殿門突然開啟,祁讓從裡面探出頭,把他嚇了一跳。
“皇上,您怎麼自個起來了,您有什麼吩咐叫奴才一聲就成……”
“噓,小聲點。”祁讓打斷他,沉聲道,“朕去東暖閣睡,叫人進來伺候。”
孫良言愣了下,硬著頭皮問:“皇上不是和晚餘姑娘一起睡嗎?”
“誰告訴你的?”祁讓翻了他一眼,轉身回去,“你就不怕她半夜把朕紮成馬蜂窩?”
“……”孫良言想笑沒敢笑,跟在他身後去了東暖閣。
皇上就是嘴巴毒,實際上是不想趁人之危吧?
晚餘姑娘畢竟剛經過生死,這會子把人臨幸了,確實非君子所為。
不過話說回來,皇上這種大殺四方的殺神,算是君子嗎?
……
皇帝寢宮的安神香實在好用,晚餘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醒來後,她看著頭頂層層疊疊的紗帳和身上明黃色的被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祁讓已經不在床上,她先檢查了自己的衣裳和身子,確認一切正常,才鬆了口氣。
看看外面的天色,這個時候,祁讓應該去上早朝了,她從床上爬下來,略微整理了衣裳頭髮,便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一開門,看到雪盈候在門外,她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醒了?”雪盈笑著招呼她,“皇上去上朝了,吩咐我在這裡守著你,不許旁人來打擾。”
晚餘紅了臉,急切地想要解釋。
雪盈笑道:“你別急,我知道皇上沒有碰你,早上敬事房的人問皇上要不要記檔,被皇上罵了一頓,你瞧,我就說皇上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吧?”
晚餘沒法反駁,只是懊惱自己怎麼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睡過去,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走吧,先去洗漱更衣吧!”雪盈挽起她的手,“皇上叫你不要到處走動,一切都等他下朝回來再說。”
晚餘的心沉了沉,猜不透祁讓到底會如何處置她。
她冒這麼大的風險回到乾清宮,就是為了見那人一面,但願祁讓不要再把她打回掖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