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波地下研究基地,之所以選擇在地下建立,那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尾崎克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看到的,難波基地中正在進行的研究,有許多都處於灰色地帶。
有的是人文道德不允許的,有的是法律明令禁止的。
但在這基地裡,那些道德,那些法律,發揮不了作用。
目前難波的研究尺度,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內,至少不是慘無人道的。
至於其他地方有沒有難波基地,會不會進行著更加黑暗的反人類研究,尾崎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年近五十的他,很多東西都不在乎。
他也到了不在乎的年紀,雖然沒有家庭,沒有子女,但他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他和周圍的人一樣,都是在活著。
他與他們,沒有太大區別,只是追求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但這世上,還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讓尾崎在乎的。
比如今天休息日,他要去看望的人——他的堂兄,一名生物學博士。
天壁慘劇後,好像一切都變得糟糕,每個人的運氣都不太好。
昨天他收到訊息,堂兄在幾天前不幸出了意外,現在正躺在醫院中。
身穿一身大衣的尾崎克己下了車,關上門,看了看路邊的建築。
V2綜合醫院。
就是這裡了。
尾崎哈了口熱氣,朝裡面走去。
尾崎父母在很早的時候就離世了,從小到大,堂兄對他一直很好,多有照顧。
走進醫院,大廳裡悠閒的病人,和忙碌的醫生護士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近V1地方的醫院好像也比較忙碌,之前倒是聽同事們閒聊過。
咚咚咚。
尾崎敲了敲門,走進了堂兄病房。
病房中,一名護士正與他堂兄聊得起勁。
見尾崎走進來,她微微點頭後,便走了出去。
堂兄左臂打著夾板,傷口處纏著繃帶。
他的長相與尾崎克己有幾分相似,明明已經五十多歲了,卻依舊活力十足的樣子。
與白頭髮白鬍子的尾崎克己站在一起,堂兄反倒更像是堂弟。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
堂兄臉上似乎有些不滿,不滿被尾崎克己打擾他和年輕姑娘的閒聊。
“來看看你死了沒。”
尾崎克己從病床旁的櫃子裡拿出檢查資料,然後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堂兄瞥了一眼尾崎克己的周圍:“你來看我都不帶點什麼嗎?你這樣的人真沒情趣。”
“不帶,反正給你,你也會送給護士。”尾崎克己翻著手裡的檢查報告,微微皺眉。
堂兄的左手臂骨折了,比較嚴重的那一類。
堂兄看著尾崎克己認真的模樣,笑了笑:“有段時間沒見過你,沒想到你都快成老頭了。”
“放心,要死也是你先死。”尾崎克己將報告放了回去,又問道,“醫生怎麼說,能手術治療嗎?”
堂兄白了尾崎克己一眼:“已經安排手術了,但現在因為我手臂問題,還有手術準備,需要延後……大概明天吧。”
“小林姐呢?你們還沒和好?”尾崎克己掃了一圈病房,沒有看到其他人的痕跡。
堂兄前幾年與堂嫂鬧了矛盾,離了婚,女兒也是判給了他前妻。
堂兄前妻一離婚,就立馬改回了姓氏。
“她啊,別提了,能讓小和香來看我就不錯了。”堂兄搖了搖頭。
尾崎克己點了點頭,病床旁的櫃子上倒是擺著一個千紙鶴。
這時,樓下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門外的病人也起了哄。
尾崎克己朝門外看了一眼,最近收治病人很奇怪嗎?
他又想起了之前同事們的閒聊。
“最近怎麼了?又爆發了新的禽流感?”尾崎克己朝堂兄看去。
作為生物學博士,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不是……”堂兄的表情正經了不少,皺著眉說道,“是一種怪病,目前尚無確切診斷,病因也不清楚……”
“怎麼說?”
“首先,它不具有傳染性,這點你可以放心……怎麼跟你解釋呢,它類似於一種非典型的突發癌症。”
“癌症?”
“患者體內多個組織,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癌變,它們會對身體系統進行攻擊,導致組織功能障礙。這病奇怪的地方在於,癌變細胞不會聚集,會廣泛分佈在全身各處。一旦病情發作,患者身體大部分組織都會出現問題……”
尾崎克己皺了皺眉:“聽著和一般的癌症差別不大。”
“對,但問題是,它不是癌症。”堂兄挑了挑眉,“它不符合目前醫學界對癌症的定義,如果非要說是癌症,那就只能再次修改定義了。”
“最近患這病的人很多嗎?”尾崎克己站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小。
“有點多了,一開始的醫生還把它當做是,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徵——艾滋病。但現在是冬天,交配的季節已經過去,發病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堂兄笑了笑。
尾崎克己往窗外看去,似乎又有一輛急救車從醫院開了出去。
“發病前有什麼症狀嗎?”
“沒有,突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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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F3。
夜幕低垂。
某條街道上。
田野宏雙眼無神,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周圍路過的行人都有同伴,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的左手臂被一件衣服包裹著,很是怪異,右手則拿著一張照片。
是他和另一個女子的合影。
田野宏腦中一直迴盪著,昨天她女友對他說的話:“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聯絡了,我怕一郎他誤會。”
為什麼?
為什麼?!
明明前幾天他們還在約會,共同商討著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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