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程明。
看的程明心裡有點發毛。
“我有問題？”
“問題挺大。”
唐曉夏本想著要用委婉點的說法，看程明好像也有點自知之明，乾脆直接說出來了。
“本來就不認識老闆你的人，的確會認不出，但只要見過老闆，一眼就能認出你現在這副打扮。”
“這副眼罩的遮掩效果，真的很有限。”
程明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會不會是你觀察力比較好？”
唐曉夏搖頭，什麼也沒說。
程明嘆息一聲：
“行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是非要做蒙面好漢，不蒙面的好漢也一樣。”
“現在說說吧，醫院現在有什麼困難？”
唐曉夏沒有開口，程明從她複雜的表情看出來，她似乎知道從哪兒說起好。
“我不著急，你完全可以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
“那倒不必。”
唐曉夏正好想到了一個合適的開始時間。
“你還記得，何煦第一次來酒店的時候，正在被人追殺嗎？”
程明點頭。
作為接替孫修遠的聚集點首領，何煦還是第一位來到天南市的春芽醫藥正式員工。
那時候春芽醫藥對於他的位置，內部有不同的聲音，其中一位姓龜田的部長，派出了殺手準備做掉他。
出於酒店對客戶的保護，那位殺手被星期六做掉了。
人們常用心硬如鐵來形容一個人的冷血，但是人工智慧不同，它的心就是鐵，因此在這件事上，它做的非常好。
甚至於後來酒店的所有黑活兒，都離不開星期六的謀劃。
“那個叫龜田的部長對你有意見？”
“準確來說，是對你有意見，但你也是被公司當槍使了。”
程明不太理解，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十分微妙的說法。
“老闆，你還記得在去年冬天，你和公司達成協議，落地專案的人事招聘都是你來負責嗎？”
程明當然記得這件事，當時是為了給天南市人安排工作，同時把他們擰成一股繩。
經過一整個冬天，幸福大酒店人事部的員工就是天南市原住民的人數，五千三百二十七人。
這些人也是程明在城市立足的底氣。
“這個協議只是一種口頭協議，冬天過去之後，自然也就失效了。”
程明說：
“總不能對之前答應的事情出爾反爾，找我麻煩吧？”
唐曉夏告訴他，情況並不是那麼簡單。
醫院除了專業的醫療團隊，還需要很多服務人員，比如清潔工、運輸工，食堂員工等等。
這些員工同樣是酒店的一份子，甚至還有一些行政員工的空位，這些空位原本都是由龜田安排，因為他是人事部的部長。
但是其它部門提起了和程明的“口頭約定”，表示春芽醫藥是一家講誠信、重公平的企業，約定，還是要遵守的。
於是在內部會議上，以微弱優勢，透過了把一部分崗位的招聘權交給幸福大酒店人事部。
程明聽得有點懵：
“等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唐曉夏嘆了口氣：
“醫院還沒建好，告訴你幹嘛？”
“大公司就是這樣，大的決定基本都會提前定下來。”
“於是公司的其它部門，藉著這一個口頭約定為理由，試圖切割人事部的權利。”
程明覺得有點繞，但仔細一整理，聽來聽去好像就一個意思，春芽醫藥內部鬥爭，自己被當成刀了。
“龜田能認這個？”
“他不認，但他不能毫無由頭的對其他部門發難，他舉起刀，只能砍你。”
唐曉夏說了個比喻，程明聽懂了，但唐曉夏還沒說完：
“實際上，我被安排在這個院長的位置，就已經是幾方鬥爭的結果，如果我不站隊的話，應該會被各方拉攏。”
“但龜田知道，我明確對外表明，自己是幸福大酒店的員工，所以他不會試著拉攏我，他會試著解決我。”
“這幾天長野天天在外面巡夜，安保也加強了很多，但很難說萬無一失。”
程明能理解這種感受，敵人來自內部，而且不知蹤跡，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里防賊，這種情況十分難辦。
“這確實不太好辦，對方在公司內部也有一定地位，你知道有誰想要他的位置嗎？”
程明思來想去，覺得堅固的堡壘從外部攻破很難，但是從內部就會簡單很多。
“這需要一點時間調查，我對公司內部的情況瞭解不多，但是我也有一些盟友。”
唐曉夏意識到了程明要怎麼做，但程明要做的比她意識到的更加激進。
這千日的賊，龜田做的，他做不得？
“沒關係，我不著急，我已經調了一組無人機，還有一臺安保員工，進一步確保你的安全。”
“長野沒法時時刻刻保護你，但機器人可以。”
程明告訴唐曉夏自己的安排，後者有些吃驚：
“你已經做了？”
“沒錯，你是我公司重要的員工，我可不會任由你被威脅。”
程明說著，看向會議室門口：
“現在，你能帶我參觀參觀這間醫院了嗎？”
“當然，隨我來吧。”
整個醫院由建築板房一塊一塊搭建而成，因此能看到明顯的的拼接痕跡，外面的走廊寬兩米，頂部是白色拱形鋼結構做的支撐。
程明行走在走廊上，左手邊是黑夜，右手邊是模組化的隔間，一間一間，一路延長到百米外，有一股機械化的縱深感。
天花板上的照明呈現出冷白光的色調，不僅不柔和，還有些陰冷，即便足夠明亮，也讓走廊有一種恐怖片的氛圍。
然而一切恐懼都來自於火力不足，此時的程明為鋼鐵之軀，縱然覺得有些陰森，也放心大膽的闊步向前。
在腳下，是不同顏色的指示條，有的通往心腦血管檢測區域，有的通往急救區域，有的通往藥房。
即便是一個第一次來到醫院的人，只要識字，也能輕鬆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走了一陣，程明發現了一個問題。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