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聲還渾然不覺,滿臉推笑道:
“南長老的差事,就是我們陳家的大事。”
南山被陳正聲一句話哄得合不攏嘴:
“這不是老夫的差事,是宮裡的差事。”
“你們也不是為老夫做事,大家都是為宮裡做事。”
“只要是一心為了海陵宮,有沒有這份親筆信,又能有什麼相干?”
“你們陳家說的事,老夫記下了。”
陳正聲眼珠子一轉,以為聽出了南山的話外之音。
他旋即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香囊,正大光明的當著奎勇面俸到了南山面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不管是誰,長老的情意我們陳家都銘感在心。”
南山瞄了一眼那個袋子,點了點頭,別過臉去,也不看陳正聲。
他身後的奎勇則是一把上前,將那香囊劈手奪了過去,厲聲道:
“南長老何許樣高人,會收你這些身外之物,損了他人家的清名?”
“賄請長老,我海陵宮自有清規在上!”
陳正聲並不害怕,只是一味稱是,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聽過這些話。
“這次權且不治你的過,贓物收繳,上報宗門,下不為例!”
“去吧!”
這話說完,便是送客了。
事已辦妥,陳正聲也不敢再在這裡久留。
他本來就對莫問的來歷懷有戒心。
哪裡有白來的金丹長老?
無事發生,自然再好不過。
出了屋門,有兩隻鰲足纏著紅繩的蟹兵在前引著二人原路返回。
待離開南山的禪院百十里遠時,陳正聲這才放下心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確無人跟著之後,密音莫問道:
“陳真人,你方才也看到了。”
“那奎勇每次都會來上這麼一回。”
“南山此人,狡詐陰險。”
“日後真人送禮給南山時,他定也不會親手收下。”
“箇中有些委屈,還請真人多多擔待。”
莫問點了點頭道:
“我記下了。”
害怕莫問將差事辦砸,陳正聲又忍不住叮囑道:
“禮送的足,貨物裡面有些瑕疵,能過都能過掉,回單拿的也快。”
“送少了,少不得讓你排個十天半個月才能輪的上檢查。”
“要是敢不送,南山老賊能把我們的東西全給打成殘次退回,到時候,可就難了。”
他長嘆一口氣道:
“外人看我們陳家如何風光,在蓬臺島呼風喚雨,說一不二。”
“但到了這海陵宮,我們陳家的地位,許還沒前面兩隻沒成精的蝦兵蟹將強。”
“長老可要記牢了,切莫要因為一時的難處,壞了陳家的大事。”
“到時候別說是陳家,就是真人你恐怕也得被那南山為難。”
陳正聲既像是說給莫問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真人放寬心。”
“些許財寶打發了南山,權當是為了一條聽話的狗!”
望著莫問二人遠去的背影,南山的臉色逐漸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