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不修仙了。”
水簾洞正殿之中，湯恭敬的俯身下拜，起身後對連山如是說道。
連山眼眸微微顫動，放下手中茶盞，輕聲問道：“怎麼，可是在這裡住的不舒服？”
湯聞言啞然失笑，看著連山緩聲道：“師尊何必拿弟子尋開心，弟子今日的選擇，師尊怕是早就料到了吧。”
“弟子修行天賦雖非最差，但也不過平平無奇，完全無法與師兄相比，師尊從天而降，將我收歸門下，卻又帶我往陽城一行，其中深意，弟子已明晰。”
短暫的沉默後，連山呵呵笑了幾聲，點頭讚歎道：“不錯，確實如此。”
聽到連山承認，湯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眼眸也垂下來。
“所以，我對師尊而言，是一枚棋子麼？”
“當然不是！”連山正色回道。
湯本以為會得到肯定的回答，畢竟以連山的身份，也無須對他隱瞞什麼，卻沒想到連山矢口否認，不禁豁然抬頭。
“我確實是特意選中你，但你並不是一枚棋子。”
連山看著湯稚嫩的面龐，輕聲道：“作為我的弟子，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你可以留在這裡修行，縱然你天資平平，得道成仙也並非難事，以截教弟子的身份，漫天仙神無人會為難你。”
“若你選擇回去，憑藉你我的師徒緣分，我也會給你一份助力。”
湯神情觸動，眼中泛起波光，詢問道：“師尊為何選中我？”
“為人族。”
“人族？”
連山點頭道：“沒錯。”
“如今夏桀在位，暴君之行殘害無數人族性命，我雖不忍此行，卻無法親自出手，因而選擇助你成為新的人族共主。”
“師尊無法出手？”湯捕捉到關鍵資訊。
連山緩緩點頭，解釋道：“王朝自有氣數，此乃天道執行之理，未得天道準允，貿然干預必得因果劫煞纏身。且人族自古以來，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唯有自強不息，方可自救，人族更迭沒有依賴仙神的道理。”
封神大劫時，紂王在女媧廟題豔詩，女媧氣憤難當，但掐算到殷商氣數未盡，只能派遣軒轅墳三妖去迷惑紂王，壞其氣數。
聖人尚且如此，連山不過準聖，更不好隨意干涉。
直到三位教主訂立封神榜，諸方仙神干預商周更替，才有了依據。
在此之前，截教弟子入朝為官，如聞仲等人，皆是作為臣子之禮。
如今連山以師徒的名分相助湯，也是這般。
湯聽聞連山的解釋，終於瞭解其中緣故，原來師尊並非冷眼旁觀眾人受苦。
“天下英雄如此之多，想不到這福緣竟落在我的頭上。”
湯神情振奮了幾分，重新露出笑意。
連山搖頭笑道：“我可不是隨意選的。”
湯神色一愣，卻見連山鄭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本就應是人族共主。”
連山的聲音傳入湯的耳中，只覺得如同天雷一般，當他反應過來，才發覺那是自己狂躁的心跳，血氣不受控制的湧上面龐。
“我？”湯伸手指著自己。
“沒錯。”連山重重點頭：“若無我插手，也許你還要經歷更多歲月，諸多磨礪，但你終將走向人族共主之位。”
“那師尊，準備如何助我？”
良久，湯緩過神來，期待的看向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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