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宮殿、酒香和肉香飄散的酒池肉林,離他都很遠,被斬首的奴隸,被鞭撻的勞工,在這裡卻很是尋常。
“天樞學宮解散了,總要來看看這位大王。”連山淡然說道。
湯默默點頭,以為連山是來問罪的,心中生出些振奮來。
“若是聖師出面,當可以拯救這些人吧。”
湯看著陽城之外,被草繩拴著拖進城的奴隸,如是想著。
這些奴隸衣不蔽體,黝黑的面板上還可見透著血色的鞭痕,被草繩牽引著,在監工厲聲喝罵中,虛弱的踱步向前。
也許上個月他們還是自由民,在家鄉田畝之中勞作,因為夏王的一己私慾,被徵召前來陽城,又不堪工地上的折磨和勞苦,試圖趁機逃跑,被抓回後就此淪為奴隸。
連山自然也看到了這群人,眉眼微微垂下,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帶著二人向城門走去。
湯神奇的發現,城門守衛並未發現他們,明明他們沒做任何遮擋,但守衛依然恍若未見,眼睛轉了轉,已猜到是道法的神效。
當進入陽城後,聲音逐漸喧囂起來。
人潮的走動聲,孩子的哭鬧聲,揮舞的皮鞭聲,以及奴隸的痛呼,匯聚成音浪灌入腦海,看著人潮洶湧的陽城,湯深切的感受到潛藏的痛苦。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
“大王出巡!”
長長的號令聲接連響起,眾人立即向道路兩側擁擠,而後五體投地,不敢抬頭向上看。
連山三人自然不在此列,在法術的加持下,無人發現他們。
片刻後,屬於夏桀的儀仗緩緩走來。
儀仗的前方是數十位操持著刀兵的兵卒,組成佇列進行開道,佇列之後則是一隊車馬,排在最前方的,是一架寬達數丈的奢華車架。
車架以靈木為材,飾以金石,五彩綢緞作為帷幔,車前懸掛著名貴的玉佩,隨著車身的前行碰撞出叮噹的悅耳響聲。
湯瞪大了眼睛,這是他此生第一次看到夏桀的儀仗,他的眼中沒有豔羨,沒有崇敬,只有憤怒。
因為在車架前方,拉車的並不是牛馬,而是數十位穿著綢緞,身姿姣好的婦人。
華貴而單薄的綢緞並不能抗住韁繩,在婦人的背上勒出道道血印,午後的陽光熱辣的照射在大地上,她們滿頭大汗,咬牙俯首,全力以赴的拉著沉重的車架,甚至不敢發出雜聲,生怕打擾了貴人的雅興。
也許她們曾是誰的妻子、母親,但如今只是經過精挑細選後,在車前驅使的奴隸。
車駕最前方,一位穿著文官長袍的男子,持著鞭子凌空揮舞,面無表情的驅趕著這些婦人,稍有怠慢皮鞭就精準的落在身上,換來一聲慘叫和一道血痕。
伴隨著婦人的慘叫,車駕內卻傳來歡聲笑語。
當微風吹拂開遮擋的綢緞,湯終於望見車駕中的夏桀,他正在數位嬌美女子的簇擁下,飲下一杯佳釀。
湯眼中泛起血色,怒氣幾乎要低落下來。
就在之時,一道箭矢從遠處飛射而來,穿越兵卒佇列,向夏桀的胸膛飛去!
“大王小心!”
駕車的文官呼喊一聲,揮舞長鞭將箭矢擊偏,釘在車梁之上,與此同時,夏桀手中的酒盞砰然落地。
“何人膽敢行刺寡人!”
夏桀看著尾部微微顫動的箭矢,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