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睿剛剛驅馬朝著西側方向行進不遠,便看到前方塵土大作,一支軍隊正倉皇地向著他這個方向撤退過來。
他定睛一看,為首一人正是斛斯椿!
只見斛斯椿身著沉重的甲冑,臉上佈滿了汗水和塵土,神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憤怒和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懼。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斛斯椿的後軍部隊,士兵們一個個神色慌張,隊形散亂。
嶽子睿心中猛地一沉!
他立刻判斷出,斛斯椿在西側戰場的中軍,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
否則,以斛斯椿的性格,絕不會如此狼狽地帶著後軍撤退到這個位置!
“都督!”嶽子睿連忙帶著手下的幾名將領策馬迎了上去,在距離斛斯椿十餘步的地方停下,抱拳行禮。
斛斯椿看到嶽子睿,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又驚又怒的神色,厲聲喝問道:“子睿!你怎麼擅自離開了東側陣地?!高敖曹若是趁機從東面攻過來,你擔待得起嗎?!”
嶽子睿見斛斯椿語氣不善,心中暗暗叫苦,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
“啟稟都督,末將見高敖曹部一直按兵不動,似乎並無進攻之意。而西側這邊喊殺聲震天,戰況激烈,末將擔心都督這邊有失,故此前來檢視,想與都督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斛斯椿聽了嶽子睿的解釋,臉色稍緩,但依舊陰沉。
他下意識地又瞥了一眼不遠處小道上的戰況。
只見斛斯衝率領的前鋒部隊,依舊在與虎賁軍進行著慘烈的廝殺,雙方士兵的屍體層層疊疊地堆積在狹窄的通道上,血流成河。
然而,無論斛斯衝如何催促,他計程車兵們也始終無法突破虎賁軍那看似單薄、卻堅韌無比的防線。
“廢物!”斛斯椿低聲咒罵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煩躁和無奈。
孟津渡口的木橋被拆毀了!
元鵬和他手下的守軍反水了,並且在高地上襲擊了吳楷率領的弓箭手部隊!
這兩個訊息,如同兩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斛斯椿的心頭,讓他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僥倖心理。
他現在已經明白,自己想要透過孟津渡口北逃的計劃,已經徹底破產了!
“都督,我們現在……”嶽子睿看著斛斯椿滿臉愁容的樣子,正想開口詢問下一步的打算。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西側方向傳來,如同滾雷一般,由遠及近!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西邊的地平線上,煙塵瀰漫,一面繡著“魏”字的大纛在煙塵中若隱若現,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高速逼近!
“不好!”斛斯椿臉色大變,失聲驚呼道:“是元修小兒的騎兵!他們……他們衝過來了!”
他之前雖然已經預料到元修可能會來追擊,但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
“快!列陣!列陣!”斛斯椿聲嘶力竭地對著身後的後軍士兵們大聲呼喊道:“弓箭手準備!長槍手上前!擋住他們!無論敵軍如何引誘,都不要輕易出擊!保持陣型!”
斛斯椿西側的後軍,以及負責看守家眷的那五百名士兵,聽到主帥的命令,雖然心中驚慌,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開始迅速地調整隊形,準備迎敵。
他們將手中的長槍斜指向前,組成了一道道簡陋的槍林,試圖以此來抵擋騎兵的衝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著那支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的魏軍騎兵。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元修帶領的騎兵並沒有直接向他們發起衝鋒。
當那支騎兵衝到距離斛斯椿軍陣大約兩百步的地方時,突然一分為二。
其中大約一半的騎兵,在獨孤信和楊愷的帶領下,勒住了馬韁,緩緩地在斛斯椿軍陣的正面列陣,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發起進攻的姿態。
這些騎兵大部分都是裝備精良的重騎兵,人馬皆披重甲,手中持著長長的騎槍,陽光照耀在他們鋥亮的甲冑和鋒利的槍尖上,反射出森寒的光芒,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而另一半騎兵多為輕騎,則在元修的親自帶領下,毫不停留,直接從斛斯椿軍陣的側翼繞過,朝著東邊那條正在激戰的小道方向疾馳而去!
斛斯椿看著陣前那虎視眈眈的魏軍重騎兵,心中又驚又疑。
他搞不明白元修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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