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修遠身邊的親兵只聽“噗嗤”一聲沉悶的銳器破甲之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噹啷”的金屬撞擊與摩擦聲!
“將軍!”
“保護將軍!”
幾名離得最近的親兵肝膽俱裂,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團團圍住侯莫修遠,驚恐地檢視他的情況。
侯莫修遠只覺得胸口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被撞得踉蹌後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溼了後背,下意識地伸手撫向前胸。
“將軍!您……您沒事吧?!”
一名親兵顫聲問道,眼中滿是絕望,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家將軍血濺當場的慘狀。
侯莫修遠驚魂未定,腦門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他定了定神,伸手從自己胸前的甲冑上,費力地拔下了一支深深嵌入的箭矢。
周圍的親兵們屏息凝神地看著,當看到那箭頭上竟然連一絲血跡都沒有,只是箭頭有些扭曲變形時,都露出了滿臉詫異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侯莫修遠心中暗罵一聲:“他孃的!還好老子有在胸甲裡墊塊鐵板的習慣,不然今日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懼,再次扯著沙啞的嗓子,對著周圍已經開始騷動的軍陣大聲喊道:“莫慌!都給老子穩住陣腳!不要亂!繼續穩住!”
遠處的尉遲行在飛速賓士的馬背上,看到那敵將明明胸口中了一箭,卻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咋呼,不由得百思不得其解,嘴裡嘟囔道:“他孃的,這都不死?鐵打的身子不成?”
他懊惱地啐了一口,只能繼續策馬飛馳,在漫天煙塵中尋找著下一次射擊的機會。
雖然侯莫修遠還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試圖穩定軍心,但他麾下的軍陣,此刻已然搖搖欲墜,瀕臨崩潰的邊緣。
許多處於陣型外圍計程車兵,再也無法忍受那些神出鬼沒的輕騎兵如同蒼蠅一般無休止的襲擾和箭雨攢射,有的乾脆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衝出陣型,高舉雙手,哭喊著投降。
“督戰隊!給老子看住了!”
侯莫修遠見狀,目眥欲裂,對著身後的督戰隊嘶吼道,“再有敢擅自出陣投降者,格殺勿論!!”
督戰隊計程車兵們接到命令,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屠刀。
隨著幾聲慘叫,幾個剛剛衝出陣型的逃兵便身首異處,鮮血染紅了他們腳下的土地。
這血腥的一幕,總算暫時將即將崩潰的軍陣勉強穩住了。
元修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他眉頭微蹙,自己這幾旗輕騎已經輪番射擊了好幾輪,箭矢都快耗盡了,但這侯莫修遠的中軍,雖然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卻依舊頑強地保持著大致的陣型,沒有真正潰散。
他又看了一眼前方那條血腥的小道,虎賁軍的抵抗雖然依舊頑勇,但傷亡實在太過慘重,喊殺聲也漸漸微弱下去,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元修心中一沉:“來不及了,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電,看向身旁一直按捺著戰意的獨孤信,沉聲道:“信之!”
元修手中馬槊一揚,遙遙指向侯莫修遠軍陣左前方一個相對薄弱的邊角,斷然下令:“你率你的二十鐵甲重騎,給朕從那個位置,將他這個邊角徹底沖垮!虎賁將士快頂不住了!速去!”
獨孤信以及他身後的重騎兵們,早就等得心焦難耐。
眼看著其他各部都在戰場上大顯神威,唯獨他們這支還未出擊,一個個都憋著一股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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