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書友“一夏吖”的打賞,感恩!)
“高歡軟飯王!婁氏裙下郎!”
這毒箭般的口號,再次撕裂空氣,狠狠扎進每個懷朔軍士的心窩。
元澤身側的一個傳令兵,臉已漲成豬肝色,頸上青筋墳起,握旗的手劇烈顫抖。
這傳令兵猛地扭頭,聲帶哭腔與怒火:
“將軍!下令吧!求您了!他們還在辱罵高王!弟兄們的氣已經衝到頂了!再不衝,氣就洩了!咱肯定追得上!武川那幫雜碎跑不了!”
字字泣血,飽含屈辱與渴望。
一時間周圍很多士兵也被這傳令兵的言語感染,都對元澤道:“將軍,下令吧!”
元澤此刻被這惡毒咒罵反覆撩撥,又聞親兵泣血請戰,胸中怒焰終於焚燬了最後一絲謹慎。
他面容因怒扭曲,雙目如欲噴火,對著傳令兵咆哮:“傳——我——將——令!”
“前軍乞伏渾!速速衝擊!給我死死咬住武川前隊,纏住他們!務必將其滅之!”聲音嘶啞狂暴,透著決絕。
“得令!”那傳令兵如蒙大赦,眼中狂喜,猛地轉身,紅旗在空中劃出決絕的弧線!
“咚!咚咚!咚咚咚!”
鼓手早已按捺不住,幾乎在令旗落下的瞬間,便以雷霆之力擂響戰鼓!
鼓點急促狂野,如萬馬奔騰,瞬間點燃了整個懷朔步陣!
陣前,乞伏渾死盯令旗鼓點,見熟悉的號令傳來,血液剎那沸騰!
他猛地將粗大木棍高舉過頂,用盡平生之力怒吼:
“懷朔兒郎——隨我衝鋒——!!!”
“殺——!!!”
怒與辱憋到極限的懷朔步卒,發出震天咆哮!
長木槊同時挺直向前,密集槊鋒寒光閃爍,匯成一道移動的鋼鐵荊棘!
下一刻,這“叢林”動了!
三百五步卒如開閘山洪,腳下塵土沖天,裹挾無匹狂怒,風一般朝著前方那看似散亂的武川騎兵席捲而去!
速度之快,把高臺上的文武百官都嚇了一跳!
“來了!”賀拔威眼神銳利,見步卒猛虎般撲來,嘴角勾起冷笑,沉聲下令:
“全軍聽命——撥馬回頭,按軍令行事!尉遲行、紇奚達布,動手!”
“明白!”
“明白!”
兩人應聲。
剩餘武川騎士反應迅捷,幾乎同時撥轉馬頭,動作流暢劃一,絲滑到極致,全無慌亂。
騎隊如整塊鐵板,開始緩緩後移、加速。
高臺上,高歡見武川騎兵這行雲流水的後撤,與方才罵陣的“混亂”天差地別,心中猛地一沉:“不好……”
賀拔勝則眯眼細觀自家騎兵整齊劃一的控馬,那份從容不迫,讓他臉上終於浮現滿意之色。
御座上的元修,嘴角笑意更深,端起酪漿輕呷,掩飾了心中按捺不住的快意。
獨孤信一抹腦門子上的汗道:“可算上當了……”
元澤自然也看到武川騎兵這利落得反常的動作,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強烈的不祥瞬間籠罩。
這哪是撤退,分明是誘敵!
他內心掙扎一瞬,隨即眼神決絕:
軍令已下,此時喊停士氣立崩,晚了!
就算是陷阱,也認了!
只要前軍衝上去,纏住那該死的百五十騎主力,就贏了!
衝!必須纏住!
戰場上,尉遲行與紇奚達布果然“不負所望”,控馬動作顯得格外笨拙。
馬匹原地打轉,就是跟不上大隊。
賀拔威帶著主力已拉開距離,唯他二人落在後面。
賀拔威還在隊伍中大聲喊:“都給我控制速度!一百步!記住將軍說的一百步!別騎太快讓這幫懷朔雜碎跟不上!”
就在尉遲行二人搖搖晃晃跑出約莫五十步時,幾乎同時驚呼一聲,極為逼真地、一左一右摔下馬來!
“哎呦!”
“啊呀!”
兩人在地上翻滾,狼狽不堪。
元澤見狀,又內心鄙視剛才猶豫的自己,選擇衝鋒絕對是正確的,對著鼓手吼道:“加勁!讓他們全速追擊!”
高歡眯眼看著,心頭疑慮再生:莫非……不是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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