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寒暑交替。
千仞冰直接在冰火兩儀眼旁紮下了根,每日的“治療”成了雷打不動的功課。
每一次耗盡魂力,每一次強行嚥下喉頭翻湧的金血,都被獨孤雁默默看在眼裡。
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她心底不斷滋生。
不同於以往對於玉天恆的仰慕,這份情愫帶著幾分悵惋。
她開始留意千仞冰細微的舉動。
發現每次治療完畢,他總喜歡坐在靠近冰泉的一株通體瑩白、散發著清冷月華的“月影蘭”旁調息。
於是,獨孤雁暗暗做下一個決定。
某個治療結束的清晨,當千仞冰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老地方時,發現那株月影蘭旁的石頭上,靜靜放著一小束新摘的,還帶著晨露的月影蘭。
沒有言語,只有幽幽的冷香。
千仞冰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火泉邊正在活動筋骨的獨孤雁。
很顯然,這株靈草必然是來自獨孤雁的手筆,他可不會傻傻的覺得,獨孤博這個老傢伙,會和他玩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把戲。
少女似乎心有所感,飛快地扭過頭去,只留下一個泛著紅暈側臉的背影。
千仞冰心中瞭然,默默拿起那束花,指尖拂過冰涼的花瓣,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坐下調息。
獨孤博自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早幾日的深夜,他就曾透過門縫,看到獨孤雁就著月光,笨拙地將曬乾的月影蘭花瓣仔細收攏。
隨後一點點塞進一個親手縫製,針腳歪歪扭扭的淡藍色小香囊裡。
月光灑在她專注的側臉上,少了幾分往日的驕縱冷豔,多了幾分少女的柔和。
獨孤博在門外站了很久,最終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作為過來人,他何嘗不明白孫女的小女兒心思?
可是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這小子身上的水,實在太深了。
若換作以前的脾性,獨孤博可不會容忍自己的親孫女受這種單相思的罪。
可如今,他爺孫倆欠著對方的恩情,自不可能動任何強迫的念頭。
時光荏苒,又是兩輪冬雪初融。
冰火兩儀眼中心,千仞冰盤坐於交界線上,周身聖光流轉,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
光繭表面,神聖符文與冰藍、赤紅兩色能量交織流淌,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在他對面,獨孤博長身而立,周身再無半分毒氣縈繞,反而透出一股勃勃生機。
困擾他大半生,日夜折磨他的武魂反噬之毒,終於在這一日被徹底拔除乾淨!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充斥全身。
“呼……”
千仞冰緩緩收功,周身光繭化作點點聖光沒入體內。
他睜開眼,熔金色的眼眸深處,冰火同輝的奇異景象一閃而逝。
兩年來不間斷地引動冰火之力驅毒同時淬鍊自身,魂力雖仍卡在三十級巔峰的桎梏上,但根基卻逐漸夯實。
早些時候,因大量吞噬材料和能量體而突飛猛進的虛浮魂力,已不見了蹤影。
甚至連吞噬曼陀羅蛇導致的魂力不純,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身體在不斷的錘鍊中,變得愈發強韌,而那道泛著紫色光澤的第二魂環,隱隱有要晉升的趨勢。
天使獸的雙翼的輪廓在聖光中若隱若現,距離神聖天使獸僅差那臨門一腳的契機。
“感覺如何,冕下?”
千仞冰收斂氣息,微笑問道。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生機和前所未有的通暢感,這位一向有些孤僻的老人鄭重無比地對著千仞冰抱拳躬身。
“再造之恩,沒齒難忘!獨孤博,謝過了!”
這一禮,發自肺腑!
堂堂封號鬥羅,向一個大魂師折腰,傳出去足以震驚大陸。
“爺爺!”
獨孤雁飛奔過來,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中毒較淺,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徹底祛除乾淨,之所以還留在這裡,除了對獨孤博的關心以外,更多的還是想和千仞冰待在一起。
此刻,她看向千仞冰的眼神更是亮晶晶的,帶著毫不掩飾的傾慕。
“聖冰弟弟,這兩年來,真是謝謝你!”
千仞冰坦然受了獨孤博一禮,對獨孤雁微微頷首。
“分內之事,雁雁小姐不必客氣。”
他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明顯的距離感。
獨孤雁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被笑容掩蓋。
獨孤博直起身,手掌一翻,一個樣式古樸、通體呈溫潤淡黃色的小巧口袋出現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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