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拍蒼蠅般,菊花真身被狠狠拍飛出去,金光瞬間黯淡,無數花瓣碎裂紛飛!
月關的身影狼狽地從真身中跌出,口中鮮血狂噴。
華麗的衣袍碎裂不堪,一條手臂呈現出詭異的扭曲,顯然已經骨折!
他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藉著被拍飛的巨力,爆開一團血霧,速度陡增數倍,化作一道淒厲的金紅色血光,頭也不回地朝著森林外圍亡命飛遁!
連掉落在地的一塊散發著魂力波動的左臂魂骨都顧不上了!
他一邊亡命飛遁,一邊瘋狂地懊悔。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叫上那個死老鬼一起來!如果有他在……”
“我們聯手發動兩極靜止領域,這畜生再強也得被定住一瞬!那一瞬就足夠我施展第九魂技重創它,甚至……”
但一切都為時已晚,最終的結局依然是月關重創遠遁收尾。
泰坦巨猿看著那瞬間消失的血光,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它低頭看了看深坑中一片狼藉的血肉和那枚掉落的魂骨,巨大的鼻孔噴出兩股灼熱的白氣!
昏黃的眼眸中兇光閃爍,但終究沒有離開核心區去追擊。
它重重地捶打了一下地面,發洩著怒火,然後轉身,朝著生命之湖的方向返回。
深坑邊緣,那塊左臂魂骨在血腥的泥土中,散發著與奇茸通天菊同源的金色光芒,寂靜無聲。
而生命之湖畔,盤膝而坐的千仞冰,對外界那場血腥的遭遇戰一無所知。
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七彩光暈,生命之湖的能量與體內新生的神聖之力交融,正全力修復著那最後的創傷,穩固著那通往神階的根基。
額心的神聖徽記,在晨曦的微光中,流轉著永恆不滅的光輝。
教皇殿深處,菊鬥羅月關單膝跪地,衣袍被暗紅的血浸透了大半。
左臂軟軟垂落,斷裂的臂骨刺穿皮肉,露出森森白茬。
他臉色慘白如紙,妖異的俊美被劇痛扭曲,額角冷汗涔涔滾落。
“教皇冕下……”
月關的聲音嘶啞顫抖。
“屬下無能,護殿騎士隊……全滅!”
他斷斷續續地描述著遭遇的一切:
碾壓而來的黑影,瞬間降臨的重力領域,自己拼著真身破碎,重傷才僥倖逃出生天。
寶座之上,比比東籠罩在陰影中的身形紋絲不動。
唯有指尖,一下下敲擊著冰冷的扶手,發出單調而壓抑的“篤、篤”聲。
“十萬年魂獸,泰坦巨猿……”
比比東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她緩緩抬眼,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深處,翻湧的只有被冒犯的滔天怒意。
“竟敢阻攔聖教行事……好,好得很!”
月關的頭垂得更低,斷臂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控制不住地微微痙攣。
比比東掃過他狼狽的模樣,最終定格在那條斷臂上,眼底掠過一絲猶豫。
暫時損失一位封號鬥羅的戰力,外加一整隊精銳護殿騎士的隕落,這對武魂殿的威嚴和她即將展開的計劃,都是沉重的打擊。
星斗大森林深處那股曾讓她心悸的神聖氣息,竟有十萬年魂獸守護?
這背後是否與供奉殿那個老東西有關?
“下去療傷吧!”
比比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月關如蒙大赦,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踉蹌著退出大殿。
沉重的殿門在他身後合攏,隔絕了最後一絲光線。
陰影中的比比東,指節捏得發白。
“千道流……”
比比東唇齒間碾磨著這個名字,眼中寒光凜冽。
獵魂計劃需要供奉殿的力量,需要那老東西點頭。
籌碼,她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籌碼……
一個名字電光石火般劃過她的腦海——千仞冰。
冰冷的算計浮上比比東的嘴角。
將他再度迎回武魂殿,名義上投入資源悉心培養,實則捏在手中作為質子,換取千道流對獵魂計劃的支援。
一個廢物換十萬年魂環,這買賣……很划算。
她霍然起身,華貴的教皇袍袖在昏暗的光線中劃出一道冷厲的弧線。
“鬼魅!”
陰影如水波般盪漾,鬼鬥羅無聲無息地浮現。
“冕下。”
“去請大供奉。”
“就說本座有要事相商,關乎武魂殿未來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