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病殃殃的老人，明明氣血衰敗如殘燭，卻讓他恐懼到了骨髓裡。
彷彿面對一個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萬古凶神。
蓋九幽冷笑一聲，病容滿面的臉上，泛起一絲嘲諷。
“你們也配說以大欺小？”
“為了扼殺一個港城生的人族霸體，不惜動用古皇兵，還派出你們海賊請你聖王圍攻。”
“現在倒有臉跟我提規矩？”
蓋九幽言出法隨，每一個字都化成了道音吐出，蘊含天地法則，朝著說話的古族聖王席捲而去。
“噗！”
一聲悶響，那尊古族聖王先是護體聖衣化為了齏粉。
然後是聖軀崩碎開來，成為了一團爛泥，連元神都被震得四分五裂。
尚未發出慘叫，就徹底瓦解，形神俱滅。
又一尊古族聖王隕落了！
而且，這還是一個正值巔峰的壯年聖王，氣血十分旺盛，日後絕對有望大聖。
可這樣一個恩物，竟被蓋九幽吐出了道音，震得魂飛魄散。
姬家內，方才還憋著一口惡氣，怒不可遏的子弟們，此刻全都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胸中的鬱悶都一掃而空。
看著那漫天血霧，他們竟莫名生出幾分同情。
堂堂古族聖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被輕易碾碎，比三歲孩童還要孱弱。
這哪裡是廝殺，分明是單方面的碾壓。
面對蓋九幽這樣，一個曾經差點證道的存在，只有絕望，沒有希望。
縱然是大聖降臨，恐怕也唯有落荒而逃。
“你們太古各族出世這些年，倒是越發的肆無忌憚。”
蓋九幽聲音依舊平緩，帶著病氣的嗓音，卻像是一道驚雷滾過虛空。
“是該好好跟你們定一定規矩了，否則真欺我人族無人了麼？”
他站在那裡，肌體乾枯如老柴，臉上的皺紋深如刀刻。
身上那件古舊道衣，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彷彿下一刻就要散架。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隨時會倒下的老人，卻縈繞著一股讓諸天顫慄的氣息。
足以讓太古皇族的諸聖都為之膽寒。
僅剩的古族聖王，嚇的瑟瑟發抖。
其中一人，猛地抬頭看向高空深處，嘶吼道，“大人！請出手啊！”
他們心中清楚，暗中一直有一尊，手持古皇兵的大聖在觀望。
那是他們生還的契機，希望對方能和蓋九幽抗衡。
然而，遙遠的天穹之上，原本與姬家虛空古鏡對峙的那縷皇道神威，卻在這一刻驟然收斂，如潮水般退去。
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怎....怎麼會？”
古族的聖王們，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巨顫。
那可是一尊大聖啊！還拎著古皇兵！
竟然在蓋九幽這裡，連面都不敢露，直接不戰而逃？
這等景象，比親眼看到同伴被秒殺，更讓他們絕望。
連大聖都懼他如虎，自己這點實力，又算得了什麼？
虛空之中，蓋九幽緩緩抬眼，淡淡掃過古皇兵消失了的方向，輕輕的哼了一聲。
隨即又將渾濁的眸子，落在了僅剩的古族聖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