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徽章到手，我們先離開這裡。”
蘇白收回手，示意眾人跟上。
一行人，緩步走出了城主府設立的報備處大門。
陽光，重新灑落在身上。
暖洋洋的。
蘇白側過頭。
目光，落在身旁捧著徽章，兀自興奮的林清雪身上。
他聲音放緩，帶著一絲好奇。
“對了，清雪。”
“你怎麼一直想著殺兇獸呢？”
“平時看你，好像也沒有這麼喜歡打打殺殺啊。”
話音剛落。
林清雪捧著徽章的小手，猛地一頓。
臉上的雀躍，瞬間凝固。
神色，頓時僵住了。
她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眸子裡。
飛快地，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
下意識地。
輕輕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瓣，指尖微微泛白。
好似有什麼塵封的傷心事，被這句話猛地掀開了一角。
就連她身旁。
穿著一襲天藍色長裙，氣質清冷的沈冰。
表情也是微微一愣，眼中掠過一絲複雜。
氣氛，
陡然有些沉凝。
蘇白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他目光一凝。
看著林清雪那泫然欲泣的模樣。
語氣變得更加小心翼翼：“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嗎？”
林清雪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力氣。
這才緩緩抬起頭。
聲音有些發顫，帶著哽咽。
“我的父母.......就是被兇獸.......”
她沒有再說下去。
也不需要再說下去。
根本不用把話說完。
就這短短几個字，一個停頓。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都明白了緣由。
在這片時常遭受獸潮威脅的土地上，這樣的悲劇，並不罕見。
幾個跟在後面的女學生。
臉上，頓時露出了懊悔與羞愧的神色。
她們想起了。
在學院裡的時候。
因為林清雪的成績太好，修煉太刻苦，卷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她們私下裡，沒少說過一些不冷不熱的風涼話。
甚至，還有過小小的排擠。
現在她們終於是理解了。
原來，在那近乎自虐般的努力背後。居然還隱藏著這樣沉重的過往，這樣深刻的仇恨。
蘇白聽著。
心中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卻又頓住了。
最終，只是用溫和的聲音安慰道。
“別難過了，晴雪。”
“世間因果，或許早有定數。”
“相信你這麼努力，這麼優秀，你的父母若是在天上看到，也一定會為你感到十分驕傲的。”
蘇白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量。
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奇異魔力。
可誰知。
話才剛剛說完。
林清雪臉上那濃得化不開的哀傷，卻猛地散去。
嘴角彎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不會的。”
林清雪搖了搖頭，“蘇前輩，這些我都清楚，而且.....我現在也不會那麼傷心了。”
蘇白一怔。
“嗯？為何？”
林清雪抬起頭，看著蘇白。
目光清澈而認真。
“因為.......”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
“前輩你.......很像我爺爺。”
“他還在世的時候，也是這樣摸我的頭，這樣對我說話。”
“所以.......”
“看到前輩，我就覺得，我好像.......還有親人一樣。”
少女的聲音，
帶著一絲釋然，一絲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