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丹藥的學生們，手在抖。
臉漲得通紅。
是激動，還是羞愧？
或許，兩者都有。
這一刻。
時間，彷彿靜止了。
空間，似乎也凝固了。
落針可聞。
所有人，包括那位始終保持著熱情笑容，但此刻笑容明顯有些僵硬的城主陳清風在內。
全都瞠目結舌。
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
又或者，他們的大腦已經徹底無法處理眼前這過於魔幻的現實。
終於。
做完了這一切的蘇白，才像是剛剛想起旁邊還有人似的。
他轉過頭。
看向了陳清風。
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面，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暖意。
“陳城主。”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帶著一絲彷彿與老友閒聊般的隨意。
“你的這些........”
“小玩意兒？”
蘇白掂了掂手裡剩下的半盒茶葉和空瓶子，似乎在斟酌用詞。
“對我來說，作用確實不大。”
聲音稍頓。
蘇白坦誠地說道，目光掃過那些拿著茶葉和丹藥，依舊處於石化狀態的年輕人們。
“不過，對這些小傢伙們嘛........”
“倒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說到這裡，蘇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他看著陳清風，眼神帶著一絲詢問。
“我這一手........借花獻佛，你不會在意吧？”
蘇白那溫和的，彷彿只是隨口一問的話語，落在此刻死寂的庭院中。
如同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
激起的，卻不是漣漪，而是驚濤駭浪！
陳清風那略顯僵硬的笑容，瞬間融化。
雙手抱拳，帶著一種發自肺腑的真摯：
“前輩！您......您說笑了！”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白，那眼神，彷彿在仰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區區薄禮，能入前輩法眼，已經是晚輩天大的榮幸！”
“前輩隨性而為，將此等‘小玩意兒’贈予後輩，此等胸襟，此等氣度......”
他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合適的詞語，最終化為一聲深長的喟嘆。
“晚輩......今日，真是受益匪淺！”
說完。
陳清風再次深深一揖，動作標準，一絲不苟。
沒有絲毫城主的架子。
只有晚輩對前輩的......極致恭敬。
“今日斗膽，叨擾前輩清修，晚輩已是唐突。”
他直起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恭謹。
“前輩遠道而來，想必也需歇息。”
“晚輩就不多做打擾了。”
他微微側身，留出通路。
“改日，若前輩有暇，晚輩......再來拜訪！”
他看著蘇白，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屆時，還望前輩......不要嫌晚輩叨擾才是。”
蘇白看著他，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隨意地擺了擺手。
乾枯的手指，劃過空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不會。”
兩個字，輕描淡寫。
卻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讓陳清風緊繃的心絃，驟然一鬆。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陳清風如蒙大赦，再次行禮，這才轉身，帶著那依舊處於震撼中的老管家，快步離去。
馬車轆轆。
駛離了這條僻靜的小巷。
車廂內。
陳清風端坐著，之前的恭敬和熱情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以及......
難以遏制的......心神巨震！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身前的楠木小几。
咚！
咚.....！！
像是在敲打著他那翻騰不休的心海。
看不透！
這位蘇白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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