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地頓了頓,“好像…已經相過親了?”
這話精準戳中了劉舒蘭的痛處,她相中的乘龍快婿,上週剛和李師長家相過親,只是這個土包子是怎麼知道的!
王秀秀氣得大聲哭出來,劉舒蘭手忙腳亂地安慰女兒,轉頭向季奶奶求助:“舅姑,您就由著這丫頭胡說八道?”
季老太太依舊閉目養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你閨女不去招惹貝米,她能說你什麼?”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我懶得管,也管不了。
劉舒蘭快被氣死了,但又拿貝米沒辦法。於是倆母女只得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用眼刀子剜貝米一下。
貝米莫名覺得好笑。她摸了摸口袋裡陸師傅給的聯絡方式,心想:與其跟這些人置氣,不如想想週末來軍區做點心的事,還能賺點小零花錢呢。
至於季延禮...
她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白楊樹,撇了撇嘴,挺拔的樹幹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就像那個男人冷硬的側臉。
愛見不見!又不是非他不可。
回到季家,貝米站在季家小院門口,乖巧地和季奶奶道別。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依依不捨:“放假了一定要來看奶奶啊,到時候給你做芝麻糖。”
“一定來。”
院門剛關上,季奶奶的笑容就垮了下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堂屋,一把拍在老爺子看報的茶几上:“老頭子,趕緊給那混小子打電話。”
“又怎麼了?”季老爺子放下報紙。
“你孫子今天又放鴿子,必須叫他回來給個說法!”
電話接通後,裡面傳來季延禮冷靜的聲音:“這件事我會解釋,但不是現在。”
“你又去哪兒了?”老爺子嗓門拔高。
“去三團開會,過幾天才回。”電話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了。
季奶奶愁眉不展地坐在藤椅上:“老頭子,你說延禮該不會真有心上人了吧?”
“胡扯。”老爺子一拍桌子瞪眼,“他成天不是訓練場就是會議室,見到的不是槍就是子彈,哪來的姑娘?”
“舒蘭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該不會是文工團的哪個姑娘?”
“他要真有心上人,早打結婚報告了,還用得著你天天催?”
季奶奶轉念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可轉念又愁起來:“那貝米丫頭怎麼辦?多好的孩子啊。”
……
傍晚,程家大院。
幾個婦女圍在水龍頭邊洗菜。
貝米剛走進大門,孫大媽就扯著嗓子招呼:“貝米,這兩天去哪兒啦?”
她聞聲站定,臉上笑眯眯地應著:“去親戚家住了兩天。”
孫大媽甩了甩手上的水,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你是不知道,咋兒個程家丫頭被人攙回來了,小臉煞白煞白的,說是水土不服,可我瞧著啊……”
話未說完,孫大媽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