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啊,昨天咋沒見著你?”孫大媽八卦地湊過來。
“去相親啦。”貝米抿嘴一笑。
“啥?你這模樣還用相親?”
幾個大媽頓時來勁了,上下打量她,“瞧瞧這面板,白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眼睛又大又亮,比文工團那些姑娘還俊。”
說著說著,話題就莫名拐到了程家身上。
孫大媽壓低聲音:“你們知道不?當年程部長下鄉時,可是說要打報告結婚的,後來咋就沒信兒了?”
貝米睜圓眼睛,心裡門兒清說的肯定是原主親孃:“啊?還有這事?”
“你不知道?聽說那鄉下女人一直都在等著程部長呢,結果被李英插了一腳。她當初就是個小縣城來的,愣是把程部長勾搭到手了。”
貝米心裡咯噔一下。難怪原著裡原主媽病死前還念著負心漢,敢情是被人截胡了。
她捏著桃酥的手緊了緊,面上還是天真樣:“我年紀小,這些都不懂呢。”
“哎呀~”孫大媽又湊近了些。
葡萄架下涼風習習,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把陳年舊事抖了個底朝天。原來李英當初是縣文化館的,藉著送材料的由頭,半夜摸程序康年宿舍。
“那她爹不也是縣裡賣花生的?現在倒擺起官太太架子來了。”王大媽把話插了進來,對著地面啐了一口,“自己攀上高枝了,反倒瞧不起鄉下人,裝什麼清高呢。”
貝米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配合地哎呀一聲,逗得大媽們越說越起勁。
一下午的功夫,她不僅聽完了程家的陳年舊事,還順帶知道了誰家媳婦跟人跑了、誰家婆媳天天吵架,甚至還有隔壁樓張主任偷偷倒賣糧票的秘聞。
太陽西斜,大媽們意猶未盡,拉著她的手說:“明兒還來啊,你想知道啥,咱們這兒都有訊息。”
“好嘞。”貝米脆生生應著,這可比看電視有意思多了。
晚上,程康年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紙推到貝米麵前:“學校給你聯絡好了,明天就去報到。”
貝米拿起一看。嚯,這不是三十年後那所重點大學的前身嗎?她想起原著裡那個拐跑原主的男人,好像就是這學校的。
叫什麼來著…張偉?王強?反正是個大眾名。
她收回思緒,乖巧地摺好證明,眼睛彎成月牙:“謝謝爸,我一定好好學習。”
回到房間,貝米立馬翻出前兩天在裁縫鋪定做的掐腰連衣裙。米黃色的確良布料,腰線收得恰到好處,領口還綴著圈木耳邊。
往身上一比劃,襯得胸是胸腰是腰,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對著鏡子轉了個圈。
貝米哼著歌兒,把連衣裙小心掛好,又從抽屜裡翻出季奶奶送的髮卡,珍珠的,往鬢邊一別,鏡子裡的小姑娘頓時多了幾分書卷氣。
“完美~”她拿著小鏡子來回看,聽見門外程康年在打電話:“...對,就安排在經濟系...”
經濟系?她豎起耳朵,可惜後面的話聽不清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收拾好書包,貝米又檢查了明天要帶的文具:鋼筆、筆記本,還有入學證明。這個年代的學校課堂,應該挺有意思的。
關燈前,她最後看了眼掛在衣架上的新裙子,才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