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季延禮那張臉,那雙眼睛,怎麼就那麼恰好,長在了她心尖上最喜歡的樣子呢?
就連他那木頭性格她都覺得有意思極了。
那長相,線條硬朗又不過分粗獷,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平時看人的時候,哪怕沒什麼表情,也好像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盯著看。
……
另一邊,季延禮站在訓練場內,看著新兵們操練正步。
喊號子的聲音震天響,可那些聲音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地傳進他耳朵裡。
去,還是不去?
答應好的事,放人鴿子不是他的作風。
可去了…
要是那姑娘真就是那個他認定攀附權貴的鄉下未婚妻,他該擺出什麼表情?
喉嚨發緊,他習慣性從褲兜裡摸出那個小小的白色藥盒,倒出兩粒藥片,仰頭乾嚥下去。
“團長?”
旁邊一排長的聲音小心翼翼響起,“您看這排面還行嗎?”
季延禮聞聲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盯著虛空走了半天神。
隨後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板起臉,聲音聽不出異樣:“剛才沒聽清,再說一遍。”
一排長愣了一下,明顯有些意外,但還是趕緊重複了一遍問題。
季延禮這才凝神看向訓練場,隨口指點了幾句。
訓練結束的哨聲一響,他立刻對勤務兵交代:“下午四點我有事,車給我留下。”
算了,放人鴿子終究不好。
下午四點剛過,他的吉普車穩穩停在了學校門口那棵老槐樹下。
季延禮一眼就看到了貝米。
她今天穿著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小臉更加白皙,此刻正踮著腳尖朝路口張望,烏黑的髮梢被微風輕輕拂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身上跳躍著細碎的光點。
見著這一幕,他心裡哼了一聲,倒是天天把自己拾掇得挺漂亮。
推開車門前,他還刻意整了整軍裝的風紀扣,這才大步走過去。
“季同志。”
貝米一看到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跑著迎上去,獻寶似的捧起手中的鋁盒和透明玻璃罐。
“給你的,南瓜紅棗糕和蜜棗!都是我自己昨晚做的哦。”
季延禮的目光落在她遞過來的東西上,還沒接呢,就聽到她清脆地補充:“那個南瓜糕得趁新鮮吃,吃不完最好放冰箱裡,蜜棗能放久一點,看書的時候可以吃一兩顆。”
聞言他點頭,伸手接了過來,沉甸甸的,帶著點溫熱的觸感。
目光剛掃過她的臉,貝米像是找到了訴苦的機會,踮腳仰著臉,指著自己眼下那塊小小的,幾乎看不真切的淡青色,小臉一垮:“你看你看,為了做這個,我昨晚熬到好晚呢,都有黑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