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
賈母瞧著陳淼淡然的態度,心中有幾許複雜,但並未多言,抬眸示意一番,便見三道倩影聯袂而來,釵環裙襖,皆是一樣的妝飾。
左邊的肌膚微豐,閤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中間的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右邊的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賈母介紹道:“殿下,她們三個是元春的妹妹,左邊的是二妹妹迎春,三妹妹探春以及四妹妹惜春。”
陳淼凝眸打量著三春,一個呆萌妹子,一個大眼萌妹,一個小蘿莉,旗幟鮮明,一目瞭然,但皆是雪肌玉膚,明眸皓齒。
不得不說,不愧是能名列金釵之人。
然而陳淼也不過就是正常打量兩眼,並不猥瑣,三春容貌不俗不錯,但他又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賞玩的嬌花不知凡幾,豈能失態。
也就是因為金釵的加成,才吸引了陳淼的目光。
比如說那探春,才志精明,能說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鞭闢之理,可見非同一般,若是男兒身,必有一番作為。
只可惜身為庶女,英雄無用武之地,最後被送和親,落了個“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的悲慘結局。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一挑一,這探春小小年紀,眉眼間隱約流溢著一股英媚之氣,果真是見之不俗。
又比如這惜春,“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誰能想到一個粉琢玉雕的貴女,最後在賈家落敗之後削髮為尼呢!
最慘的便是這迎春,竟被凌虐而死,這麼呆萌的妹子,那中山狼也能下得去手?
“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真真是可憐。
沉吟一聲,陳淼頷首道:“嗯,賈家的女兒,都殊為不錯。”
原應嘆息,的確.....不錯。
賈母聞言,抬眸看了一眼陳淼,見其目光落在迎春身上,眉宇間似是帶著憐惜之色,心中便疑惑起來。
二丫頭呆是呆了點,但不至於呆的讓人憐憫吧!
待三春退下,旋即一道玲瓏的身影蓮步上前,穿著藕荷色上衣,梅花刺繡,清淡素雅,螓首的青絲全梳於一側,連綿而下,顯得嬌小可愛,耳後掛著明月珠,熠熠生輝。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纖纖素手捏著一方粉帕盈盈而來,似弱柳扶風,輕盈飄逸。
這就是林妹妹,小小年紀便自有風流之態,長大還了得,不愧是女主角,絳珠仙子。
賈母面色慈愛的看著黛玉,語氣不由自主的溫和幾許,介紹道;“這是老身最疼愛的外孫女林黛玉。”
黛玉彎彎眼睫微垂,盈盈行了一禮,櫻唇輕啟,道:“殿下。”
“林?林如海的女兒?”
陳淼打量著眼前這嬌弱的林小妹妹,明知故問的詢問起來。
別覺得陳淼突兀,實際上當年林家與賈家明珠結親聲勢浩大,為京城之人樂道,陳淼得知不足為奇。
黛玉聞言,芳心一顫,微垂的螓首輕抬,迎上陳淼注視的目光,那雙秋水明眸閃動,聲線帶著幾許顫音,問道:“殿下認識我父親?”
離家多年,身處在後宅之中,鮮少聽見父親的名諱,尤其是眼前的少年主動提及,讓黛玉心情激動,有些失態起來。
陳淼頷首道:“林家四世列侯之家,到林如海這一代雖然沒了爵位,不過他靠自己的努力求取功名,名列探花,現如今是揚州巡鹽使,頗受皇兄器重。”
爵位並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呈遞減之勢,似賈家,賈赦的一等神威將軍和賈珍的三品威烈將軍都是從國公降下來的。
林家爵位只封襲三世,因太上皇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遂額外加恩,到林如海父親時又襲了一代,所以林家是四世列侯。
想也想的到,林如海死後,賈璉帶回來的林家家業足有百萬之巨,給賈家回了一口大血,其中雖有當初賈敏的嫁妝,但若沒有林家幾代的積累,也不至於數額如此龐大。
如若不然,那豪奢的大觀園豈能建立的起來!
可惜啊,賈家吞了林家的家業,卻讓黛玉香消玉殞,這吃絕戶吃的,令人心寒。
黛玉聞言,星眸熠熠,她不是有什麼虛榮心,而是眼前的少年郎誇獎的是她父親,言語中也是對父親的肯定,自然而然便讓黛玉芳心愉悅,不免對這少年郎產生幾分好感。
說起來,這是她自上京以來,第一次與旁人談論起父親來。
抿了抿粉唇,黛玉輕啟紅唇道:“父親得皇恩任揚州巡鹽,自當忠於王事,盡職本分。”
陳淼輕笑一聲,道:“你倒是言談舉止不俗,有侯門之女的風範。”
誰說黛玉不知人事,這不是應對的很好,只是她懶得理會罷了。
畢竟一個侯門之女,又在人老精的賈母身邊調教,怎麼可能不懂。
黛玉眼睫輕顫,美眸斂了斂,輕聲道:“殿下過獎了,小女子愧不敢當。”
陳淼瞧著黛玉低眉垂眼的,心下了然,且不說身份地位的差距,光是面對陌生的少年,她怎麼可能發揮出林懟懟的特質來。
見此情形,陳淼也不多言。
隨著黛玉退了下去,而後便見一中年婦人並一鮮豔嫵媚的少女走上前來。
“這是元春的姨媽薛王氏和她的女兒,此番上京客居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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