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前。
水仙樓。
“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惹了什麼麻煩,竟然想請守軍出手?”陳鶴松眼神古怪,語氣中也帶著些疑惑:“你一個鄉下獵戶,難不成是拐了誰家的千金?睡了誰家的小妾?”
平原縣職位最高的雖然是縣令,但在城中卻有一支守軍並不歸屬他的統轄。
大齊施行的便是政軍分治的政策。
縣令只能對自己手下的捕快、稅官、勞役等發號施令,而守軍獨立在外,直接受洪州府總兵調遣。
平原縣守軍共有一百八十人,由一名參將統轄。
無論是俸祿還是軍需,守軍皆不需要從衙門處劃撥,是由總兵府統一調配。
也正因為如此,這支名為“衛所軍”的部隊在平原縣地位十分超然。
“若只是因為褲襠裡那點事,我倒真抹不下臉來求您,此事實在是一言難盡。”李牧並未告知陳鶴松事情原委,畢竟王家在城中也算是大戶人家,若是陳鶴松和王路安私下有些什麼交情,自己毫無隱瞞的這麼一提,對方說不定轉頭就將自己給賣了。
雖然和陳鶴松接觸了幾次,但李牧還沒傻到認為自己和他這點交情有多深厚。
兩人的關係,都是建立在能夠給對方帶來利益的前提之下。
陳鶴松見他守口如瓶,也不追問,只是懶懶一揮手:“罷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懶得打聽!走吧,帶你去見個人。
城東,守軍大營。
陳鶴松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沿途軍士見了他,竟紛紛抱拳行禮,神色恭敬。
李牧暗暗心驚,這水仙樓的二掌櫃,人脈竟廣到如此地步?
“守軍的參將林堅雖然和我有六七年的交情,但他卻是個愛財鬼,你若是喂不飽他,單憑我的面子恐怕也請不動。”陳鶴松提前給他打了個預防針,畢竟這年月,請人幫忙都得真金白銀來開道。
若是隻憑著一張臉過去,那麼用不了幾次,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人情便會消耗殆盡。
“您放心。”李牧沉聲道:“我早有準備。”
兩人被一路引到中軍帳中等待片刻,不多時,便有一名大漢掀簾而入。
正是守軍參將林堅!
帳內炭火正旺,暖意融融,可當他大步踏入時,卻彷彿帶進了一股凜冽寒意。
林堅四十出頭,滿臉青碴鬍鬚,一身皮甲雖舊,卻襯得身形魁梧如鐵塔,豹頭環眼間透著一股兇悍之氣,絕非庸碌之輩。
“陳二掌櫃,稀客啊。”他咧嘴一笑,大馬金刀地往太師椅上一坐,“怎麼,水仙樓的生意做到我軍營來了?”
陳鶴松賠笑:“林將軍說笑了,今日來,是有位小兄弟想請您幫個忙。”
說罷,他側身讓出李牧。
李牧抱拳行禮:“見過將軍。”
林堅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見他粗布麻衣、腳踩草鞋,臉色頓時一沉:“陳掌櫃,你當老子這兒是什麼地方?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這兒帶?”
陳鶴松連忙賠笑道:“林將軍息怒,我這親戚雖出身寒微,但為人機敏,絕不會讓您白忙活。”
李牧心知對方是嫌棄自己寒酸。
作為安平縣守軍參將,雖然在職級上沒有縣令高,但平日裡和林堅往來的也都是些豪門大戶、達官顯貴,像李牧這樣的普通鄉民,根本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請他幫忙辦事了!
“哦?你能拿出什麼報酬?”聞言,林堅頓時產生了幾分興趣:“我的要價可不低。”
李牧不慌不忙,迎著林堅銳利的目光,緩緩開口:“將軍,方才入營時,我見將士們雖勇武,可身上甲冑……卻有些年頭了。”
林堅眉頭一皺。
李牧繼續道:“若將軍肯出手相助,事成之後,我保您麾下弟兄,人人換新甲!”
見兩人的談判即將進入正題,陳鶴松十分識趣的找了藉口走出帳外去透氣。
畢竟之前已經說好,他只負責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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