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在一個村子住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些情誼吧,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麼?”
“你自己吃飽喝足,便忍心看著我們忍飢挨餓,你的心也太狠了!”
“做人吶,不能太自私!”
面對眾人的指責,李牧神情依然漠然,只是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笑意:“當初我父親病死之後沒錢收屍,我和妹子求了大半個村子,你們沒有一個肯伸出援手。”
“當時天寒地凍,我們兄妹兩個挖著比鐵都要硬的凍土,差點把手都磨爛了,誰幫過我?”
“後來我們吃不上飯、穿不上衣,各位也從未施捨過一口米麵。”
“如今看我出息了,便厚著臉皮過來要分一杯羹,要我幫忙做奉獻……”李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張開雙臂,臉上嘲諷之笑更加濃郁:“各位鄉親,這是真把我當成冤大頭了!”
這句話像盆冰水澆在眾人頭上。
有人低下頭,更多人卻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
當初李家窮的叮噹響,李牧父親死後,連本家的二叔都對這對兄妹拒之門外,村中其他人自然也選擇了袖手旁觀,任由其自生自滅。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不學無術的李牧竟然能夠出息到這種地步?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提它作甚!”趙四跳腳罵道,“我們今天就只問你一句,這狩獵隊,你讓不讓我們進?”
“你今天若是不肯答應,我們就不走了!”
“對,那三個外鄉人也休想繼續住在雙溪村,一會兒就把他們趕走……”
“你以後日子也休想過的安生!”
眾人見自己的要求被拒絕,頓時撕破臉,開始以勢壓人。
他們足有三四十號人,若是真動起手來,即便強如李牧也佔不到任何便宜。
打定了主意,鄉民們便開始摩拳擦掌,作勢推門便要往院子裡闖。
就在這時,姜虎拎著斧頭從屋裡衝出來,鐵塔般的身軀往院中一站,暴喝聲震得樹梢的麻雀撲稜稜飛走:“活膩歪了是吧?老子看誰敢動!”
最前面的幾個村民被嚇得後退兩步,但後面不知誰喊了句“他們就三個人”,人群又躁動起來。
三叔公的柺杖“咣噹”砸在籬笆上:“老夫還真不信了,兩個毛頭小子,還敢跟我動手?”
“嗖!”
但下一刻,一支羽箭擦著老頭的耳畔飛過,深深釘進他腳前的泥土裡,箭尾還在劇烈顫動。
他嗷的一嗓子癱坐在地,尿騷味頓時瀰漫開來。
而李牧站在屋門口,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你……你竟敢對我們放箭?”老漢瞪大了眼睛,用力敲打著手中的柺杖:“反了!反了!論輩分,我可是你的叔公,就連里長對我都要客客氣氣的!你這混賬,你是想被趕出雙溪村……”
李牧保持著張弓的姿勢,第二支箭已經搭在弦上:“三叔公,再敢胡言亂語,下一箭我可就不敢保證射在什麼地方了。”
場間一片死寂。
他的聲音輕得像在閒聊,眼神卻冷得駭人,目光掃過眾人,一字一頓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有本事把我趕出雙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