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家失火了!”
“昨晚有盜匪闖進了他家中,搶走了銀錢之後,還把他們夫妻二人給宰了!”
“嘖嘖,那場面慘的呦……我都不忍心看!”
“李大山的腦袋都被剁掉了!”
清晨。
雙溪村被一種極為壓抑的氣氛籠罩著。
二叔家附近圍著許多鄉民,看著被燒燬的房屋,言談之間滿是恐懼和不安。
“聽說是虎頭山的山匪下山打秋風了,眼下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馬上要繳皇糧,匪患又鬧起來了,哎,真是世不欲人活!”
“里長已經報官了,縣衙裡的捕快們很快就到。”
人們長吁短嘆。
看著被燒燬的房屋,他們心中也產生了一絲兔死狐悲的心情。
就在此時,村口的鄉道上遠遠走過來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肩膀上還扛著件重物,等到走近了,才有人驚叫出聲:“這……這不是李牧嗎?”
此時,這裡聚集的鄉民們眾多,聞聲紛紛看了過去。
只見李牧衣衫破破爛爛,還沾染著血汙泥水,看上去極為狼狽。
而他肩膀上扛著的居然是一頭鹿!
“牧哥兒,你打了頭鹿回來啊?真厲害啊!”
“你趕緊回家看看去吧,你家出大事了!”
這些鄉民之中,不乏有昨晚李采薇向他們求助之人,他們原以為李牧在山中待了一夜,基本上小命已經玩完,沒想到今天一早竟然又活蹦亂跳的回來了,還弄到了這麼大一頭鹿!
“我家怎麼了?”李牧聞言,語氣有些急促問道。
“誒呀,你昨晚沒回家,采薇妹子可給急壞了,滿村子找人和她一起進山尋你。”一名老漢拄著柺杖,語氣極為誇張的說道:“都給別人跪下了!”
“這傻丫頭。”李牧擰著眉頭罵了一句,將肩膀上的公鹿託了託,緊接著便大踏步往家中趕去:“我都跟她說了,晚上回不來的話別擔心,這烏漆嘛黑的,她一個姑娘家隨便亂跑出門多危險?”
“牧哥兒,這鹿是你昨天抓到的?”路邊的鄉民語氣中滿是羨慕,紛紛開口詢問。
“是!”
“這玩意兒不好抓吧?”
“這話可沒錯,我又是佈置陷阱、又是追,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李牧一邊走,一邊回答著眾人的問題。
“牧哥兒,你肋巴骨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呢!”
“孃的,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深更半夜追這玩意兒,差點沒把我摔到懸崖下面!”李牧穿過人群。
他以往並不喜歡和這些人談話。
但此時,他的話卻多了起來。
幾句話下去,便在大多數鄉民心中留下了【昨晚狩獵、一夜未歸】的印象。
穿過二叔家的房子時,他扭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斷壁殘垣,到處都是漆黑的焦土,房梁和門板被燒成的木炭,此時還在緩緩冒著青煙。
“這是怎麼了?走水了?”李牧裝作十分驚愕的樣子,駐足停頓片刻。
“你還不知道吧……你二叔家昨晚遭了盜匪,一家兩口全都被宰了,屍體都被燒成碳了。”之前那名拄拐的老漢感慨了一句:“你二叔家無後,看來收屍守靈這事,還得落在你身上。”
李牧聞言挑了挑眉毛,突然冷笑一聲開口道:“他們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替他們收屍?下輩子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便走。
李牧和二叔家的關係一直都不好。
此時,他自然也不能表現出十分異常的反常關心、悲傷,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果然,李牧離開之後,鄉民們再次低聲議論著。
“李大山這夫妻倆可夠慘的,死了都沒人收屍,連侄子都不管他們。”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初李牧親爹死了的時候沒錢埋,李大山也是一個子都沒出,還是里長出錢買了些草蓆子才讓他下葬。”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鄉民們的議論聲已經漸漸遠去。
李牧一路走回到家中。
李采薇迎了出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從李牧肩膀上卸下鹿屍,聲音小的宛若蚊鳴聲:“哥,能瞞過去嗎?”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不管別人怎麼問,你都說我昨晚自始至終都沒回過家。”李牧壓低聲音,拉著妹妹進屋再次交代了一遍後問道:“姜虎呢?”
“他今天一早便回馬幫了,聽說幫中有活計找他去做,好像要去打架。”
李牧聞言點了點頭:“他走了正好,馬幫勢大,連官府也不會輕易去招惹。”
“去把短刀和砍斧拿出來,我要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