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寶賭場。
這裡往日總是人聲鼎沸,各路的顧客賭徒們絡繹不絕,但今日,此地的氣氛卻有些肅殺,充滿了火藥味。
賭場內,兩波人正在對峙。
一幫人身著賭場的白色短褂,手中拎著哨棒,神色兇惡。
而另外一幫人則一身黑褲,赤裸著上身,胸口上皆有一道闊刀模樣的燒蝕疤痕。
這是馬幫的獨有標識。
但凡入幫者,哪怕只是臨時掛靠的打手,都需要用烙鐵在胸口留下這道標識,否則便不允許在馬幫麾下混飯吃!
嘭!
一聲拍案聲響起。
一名身著錦衣、身形肥碩的中年漢子應聲站起,指著前方那群黑衣人道:“你們馬幫未免太霸道了吧?豐寶賭場是老子的地盤,老子在這裡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幾年,你們現在說要進來插一腳?”
“我告訴你們,做夢!”
他正是豐寶賭場的老闆錢大富。
這麼多年以來,在平原縣也算是黑白兩道都能混的開的人物。
即便是面對惡名昭著的馬幫,他也沒有絲毫怯場,張開雙臂,冷笑不止道:“你們馬幫兵多將廣,我豐寶賭場也不是軟柿子,想搶地盤,就得靠真刀真槍來拼!”
錢大富對面,馬幫的人群中。
姜虎站在人群最後方,他腰間插著一根哨棍,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昨晚殺人的場景,此時依然在他腦海中不斷翻騰著。
那溼滑粘稠的鮮血觸感,無論洗了多少遍,都像是依然在黏黏糊糊的粘在掌心之中。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李大山夫婦死亡時的表情便不斷湧現而出。
“呼……”
他深呼了一口氣,將這些雜念丟擲腦外。
人群前方,兩波人的頭目正在激烈的談判著。
突然,只聽到一聲怒吼傳來:“那他娘還廢什麼話,動手吧!誰贏了,這地盤就是誰的!”
這句話就像是開戰的號角一般。
兩波人馬立刻廝打在了一起。
混戰開始。
以往碰到這場大規模的混戰場面時,姜虎一般都是在邊緣遊走打醬油的角色。
因為在戰場中央的那些都是最狠的角色!
他還不夠格!
可這一次,他猶豫片刻,竟然拎著哨棒徑直衝向了戰團最中心的位置。
他只感覺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親手殺過人之後,像這樣的鬥毆,已經無法再讓他感到任何恐懼!
“孃的!”
“打!打死拉倒!”
“幫主放話了,打翻一個賞銀二兩,上不封頂!”
“兄弟們衝啊!”
嘶吼聲,慘叫聲,在狹窄的賭場內響成一片。
姜虎拎著哨棒,瞄準一名賭場打手的肩膀便砸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對方肩膀便軟軟的塌了下去。
“誒呦!”
對方慘叫一聲,踉蹌倒地。
而姜虎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再次掄棒砸向其他人,他下手極狠,每一棍下去都是骨斷筋折。
很快,他便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賭場的幾名打手瞬間圍了過來。
幾人一擁而上,將姜虎團團包圍,手中的棍棒不斷向他身上招呼著。
在縣城之內,即便幫派之間發生衝突,一般也不會選擇刀劍之類的致命武器,因為一旦鬧出人命,雙方都不好收場。
官府雖然對他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事情鬧得太大,官府也不得不出手懲戒。
幾根棍棒砸下來,姜虎腦袋上瞬間便開出了一道大口子。
若是換做以前,自己被打的頭破血流,姜虎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可今天,這些血非但沒有把他嚇倒,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兇性!
“打!老子打死你!”
姜虎面色猙獰,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一邊咆哮著,一邊拎著哨棒重重砸在前方的打手身上。
這一棍力量極大。
那名打手被打的吐血倒地。
而姜虎手中的哨棒也因為力道太大而斬斷。
眼見武器折斷,他直接將半截棍棒丟掉,握緊拳頭再次衝了上去。
一拳!
又一拳!
形意拳的動作,緩緩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每一拳落下,便有一名賭場打手哀嚎倒地。
人群最後方。
一名面色冷酷、文士打扮的青年看著戰團中的姜虎,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衝著身邊的人問道:“此人不錯,他叫什麼名字?在幫中任什麼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