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家小院,幾人將沉甸甸的獵物往地秤上一放,木杆頓時高高翹起。
待剔除了血淋淋的內臟和粗糙的皮毛後,連皮帶骨的野豬竟還有兩百六十多斤重。
李牧按照事先說好的比例,自己留了一百五十五斤,剩下的都分給了賈川三人。
隨後,他還不忘從自己那份裡單獨切出一塊肥瘦相間的後腿肉,那是早先答應給小武的一成酬勞,不算在分配之中。
“牧哥兒,明兒個一道進城不?”
賈川樂呵呵地摩挲著分到的豬肉,黝黑的臉上堆滿笑容,“昨兒來得急,連口鐵鍋都沒帶,正好把這些肉賣了,換些鍋碗瓢盆回來。”
他們三人都是孤家寡人,大王莊的老屋早就破敗不堪,如今見跟著李牧打獵頗有賺頭,便起了在雙溪村長住的心思。
雖說李二叔的舊宅還有間屋子能住人,可裡面的傢什早在那場大火裡燒了個精光。
“成。”李牧爽快地應下。幾人約好明日雞鳴時分出發,便各自扛著豬肉喜滋滋地走了。
“哥,你明天又要去城中賣貨?”李采薇從新房內走出,挽著袖口,端出兩碗鮮香四溢的打滷麵,目光在磨盤上的豬肉掃過,驚得杏眼圓睜:“天吶,你們今兒打了這麼大一頭野豬?”
“你太厲害了!”
李牧心裡美滋滋的,面上卻故作淡定,只咧嘴笑了笑:“這半扇豬咱不賣,留著燻臘肉!等入了冬,讓你嚐嚐哥的手藝。”
野豬肉肥得流油,雖說比不上鹿肉細嫩,可在這窮鄉僻壤,冬天能吃著這個就是神仙日子。
用果木慢慢燻透了,掛在房梁下陰乾,吃到開春都不成問題。
兄妹倆就著晚風扒拉完麵條,趁著妹妹去洗涮的工夫,李牧掀開了牆角那個蒙著粗布的瓦罐。
頓時,一股醉人的甜香撲面而來。
他用木勺舀起些發酵好的酒醅看了看,高粱粒已經化開、酒液澄澈透亮。
一抹喜色浮現在他的臉頰之上。
原本以為還要等待幾日,沒想到這玩意兒已經完全發酵開來,口感已經達到巔峰狀態。
看來今晚又不得閒了!
他利索地在院裡用土坯壘了個簡易灶臺,架上從城裡淘換來的杉木桶和大鐵鍋。
這古法蒸餾的法子還是前世跟短影片學的。
下面燒火的叫地鍋,上面密封的叫天鍋。
地鍋裡煮酒醅,天鍋裡裝涼水。
酒氣遇冷凝結,順著桶壁的蘆管一滴滴流出來,就是最純的蒸餾酒。
看似簡單,可對工藝要求很高,必須確保密封性和溫度。
灶膛裡的柴火噼啪作響,不多時,第一滴晶瑩的酒液便順著蘆管滴落碗中。
李采薇好奇地湊過來,只見那酒液清亮得跟山泉水似的,在陶碗裡蕩起微微漣漪。
隨著時間流逝,大海碗中很快便被匯滿。
“這就是你說的好酒?”她眨巴著眼睛,滿臉疑惑:“怎麼跟清水一個樣?有勁嗎?”
如今市面上的濁酒都是渾漿漿的,呈米白色或者淡黃色、淺綠色,誰也沒見過像這般乾淨透徹的酒液。
“這叫蒸餾酒,烈著呢!”李牧看著大碗中的酒液,忍不住伸手舀了一勺灌入口中。
一瞬間,清冽、火辣兩種截然不同的口感在口腔內爆開。
李牧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滑到胃部,像是火線一般,渾身毛孔都忍不住舒服的張開。
只是一口,他便嚐出三月春和如今市面上販賣的那些酒的不同之處。
酒氣濃香,入口清甜,嚥下後卻極為濃烈,沒有任何雜味。
雖然無法和後世那些大廠的頂尖好酒相比,但在如今這個時代也算是降維打擊了。
三月春已經釀造成功!
看著木桶下漸漸盈滿的瓦罐,李牧眼裡閃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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