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今天為何而來。
這一天,他也預料到了。
溫敏之見他不說話,眼神越發發狠地看著他。
她開口質問道:“為什麼要把你弟弟騙離帝都?你是不是想對他下手?裴寂,你別忘了,他可是你親弟弟!我告訴你,要是你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祥叔聽到這裡,還是替裴寂解釋了一句:“夫人,您千萬別誤會,大少爺不可能會害二少爺的,大少爺疼二少爺還來不及呢。”
溫敏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裴寂站在那,聽著她說,也不辯解,也不頂嘴。
畢竟,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
這些不足為懼。
“裴寂,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和你弟弟保持距離,離他遠一點,你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
溫敏之站起身,目光狠厲地盯著他,咬牙道:“既然你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溫敏之這是什麼意思。
祥叔滿眼心疼地看向裴寂。
“夫人,大少爺他……”
溫敏之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一直沉默的裴寂看向祥叔,道:“祥叔,你先下去吧。”
祥叔:“大少爺,我……”
裴寂:“下去吧。”
祥叔嘆了口氣,只能離開客廳。
裴寂面無表情地看向溫敏之,目光中帶著幾分嘲諷和苦澀。
他轉過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半露著上半身。
雙膝跪地,健碩的雙臂撐在雙腿上,勁腰挺直,背脊微躬。
伴隨著他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開始吧!”
線條分明的背肌上,全是橫七豎八,觸目驚心的傷疤。
溫敏之視而不見。
“阿虎,動手!”
一旁的黑衣男子聞言後,從盒子裡拿出一條鞭子。
他走到裴寂身旁,看了一眼,道:“大少爺,我動手了。”
裴寂垂眸看著地板,沒有說話。
阿虎抬起鞭子,剛要抽下去,一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他只覺得手腕一痛,鞭子便被奪了過去。
鞭子落在了季子妤手上。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裴寂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看著她。
季子妤掂了掂手中的鞭子,視線落在了裴寂的後背上。
她扯了一下紅唇,看向溫敏之,冷聲道:“想打他,先過了我這一關。”
跪在地上的裴寂,渾身一震。
隨即,他低眸一笑。
溫敏之怒目瞪著她,“我勸你別多管閒事,這是我們的家事!”
季子妤斂眸,冷笑:“我說了,想傷他可以,先過了我這一關!”
她冷眸掃過她帶來的兩人,“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省事。”
聽著她這狂妄又囂張的話,溫敏之氣的雙眼冒火。
溫敏之雖然生氣,但也沒有要對她動手的意思。
“小丫頭,我不管你是誰,這是我們母子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趕緊給我滾開!”
剛剛溫敏之說的話,季子妤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
她是為了裴珏而懲罰裴寂的。
可這跟裴寂又有什麼關係?
季子妤看著她,嗓音清冷地說道:“明明是裴珏那呆子自己離家出走,還賴著裴寂不肯回來,裴夫人難道就是這麼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嗎?況且他要是想殺裴珏,你覺得你還能看到裴珏完好無損地站在你面前嗎?就算你是他的母親,打人也需要理由吧?你要打他也可以,只要你能給出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我可以不管。”
“還有,你那小兒子是我救的,早知道救他會給裴寂惹麻煩,我就應該讓他被人打死在街邊!”
她這話不算是假話。
她當時確實不想管,但就是因為聽到了裴寂的名字。
季子妤想到裴珏那死活不想回家的樣子,眼底浮現一抹狡黠的笑意。
“裴夫人,裴珏為什麼會離家出走,死活不肯回家,難道你就不從自身找原因嗎?他可是跟我說了,他討厭回家,他覺得有你在的地方就是牢籠,所以他才逃的。你想想,他寧願在外面流浪,也不願意回家,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想跟你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季子妤嘲諷地笑了一聲,“這麼看來,裴夫人你這個母親做得挺失敗的啊。”
溫敏之聽著她的話,眉頭一皺,臉色越發難看。
季子妤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她被氣得手都在發抖。
“你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