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火焰巨人形態的梅迪奇舉起“神隕之旗”時,相隔了半個北大陸與狂暴海的班西島像是長期壓抑的火山終於迎來了爆發。
暴虐癲狂的嘶吼聲混雜著金鐵交鳴的鎖鏈聲震動著整個班西島,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瞬間昏暗,閃爍著嶙峋波光的命運長河被濃郁到極致的灰白霧氣衝出了一道缺口,籠罩整片海域的命運迴圈隨之破碎。
成千上萬,難以計數的腐爛腦袋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拖著白森森的、宛若長尾巴的脊椎,在霧氣籠罩的海域上游蕩。
充斥著鐵鏽氣息的戰爭迷霧混雜著些許灰白霧氣在衝散束縛住這片空間的命運迴圈後並沒有繼續擴散,但卻向著靈界緩慢滲透。
得益於風暴教會的封鎖,以及魯恩與弗薩克的海戰,所有的船隻都對班西島附近的海域避之不及,一時之間倒也沒有釀成直觀的災難。
相距不遠的另一處海域,波濤洶湧的海面被詭異的撫平,一道身著灰色老氣長裙的美麗女郎沒激起半點漣漪的從平整的海面中邁步走出,瀑布般的黑髮隨意披散,比寶石更為晶瑩的藍色眼眸看向遠處那片被迷霧籠罩的世界。
正是魔女教派的首領,“原初魔女”的神子,“灰之魔女”茱蒂絲!
感受著那股蠱惑牽動著神性的磅礴力量,這位最接近“原初”的魔女深吸了口氣微垂眸子低聲祈禱,再次睜開眼時眸子已轉為灰白,隨意披散的黑髮揚起,一顆顆黑白分明眼珠從頂端長出,再次看向迷霧。
原本霧裡看花的感覺消失不見,視線掠過那些脊柱與頭顱,黑白兩色的視角下,藉助“原初魔女”的恩賜視線透過某種屏障的“灰之魔女”看到了一座龐大城市的虛影。
一根根繃緊的鐵鏈橫貫其中並向下延伸,其上銘刻著大量的浮雕,一張張異常猙獰,宛若惡鬼臉孔的彷彿被賦予了生命,窺伺著四周擇人而噬。
“灰之魔女”定了定心神,收斂隱隱被鐵鏈牽引的意識,順著“原初”恩賜力量的拖拽繼續下沉來到一條通往無窮高處的階梯。
一道彷彿由兩條巨大無比的蟒蛇纏繞而成的浩瀚身影安靜盤踞在階梯盡頭,那些有著惡鬼浮雕的鐵黑鎖鏈貫穿了黑白兩色交織的鱗片將其鎖在階梯之上,但也依舊無法遮擋臺階盡頭那張染著深紅血液的神座。
似乎是感受到了“灰之魔女”的窺探,這個龐然大物緩緩抬起了三位一體的腦袋,最右側的那顆女性人類的腦袋上淡漠的臉龐終於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稜鏡般的光芒湧出。
“原初...”
下意識的呢喃出聲,“灰之魔女”身體微微顫抖,那張與自身信仰的神靈近乎一致的面容在瞳孔中不斷放大,直到這片意識傳遞的畫面遍佈蛛網般的裂痕轟然坍塌。
悶哼了一聲,“灰之魔女”雙眼爆開,漆黑如墨的血液順著眼眶滴落在海面上但卻沒有氤氳淡化,反而化為了一道血色鏡面。
對自身的情況有一定的預期,“灰之魔女”神色卻頗為坦然,作為本體獲得原初恩賜漫長時間後製造的鏡中人,祂從誕生時便已經清楚並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祂沒有遲疑縱身躍入了血鏡中,雖然在那座虛幻城市中接觸的是與“原初”有關的力量,但這並不意味著這種高層次的汙染就可以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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