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江澈的衣服，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半度。
“這種料子，叫‘雲錦’！是早就失傳的皇家貢品！褚宏生找了三十年，才復原出一小塊！”
“他從不為任何商業品牌服務！一年，只做三件衣服！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顧淮的話，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客廳裡炸開。
整個別墅，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死死地釘在江澈那件“平平無奇”的白襯衫上。
那件衣服，此刻在他們眼中，不再是一件衣服。
那是一座行走的博物館。
是一張通往另一個階級的，無聲的入場券。
安宇軒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身上那件閃閃發光的範思哲，此刻看起來，像一件廉價的，譁眾取寵的戲服。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剛剛還在炫耀玻璃彈珠，卻被人當面掏出了一顆夜明珠的，可笑的，暴發戶。
【叮！宿主成功觸發隱藏劇情【影帝的鑑定】！】
【恭喜宿主，你在“頂級圈層”的聲望值+100！】
【警告！目標人物“安宇軒”對你的仇恨值已突破臨界點！當前仇恨值：250（不死不休）！】
【嘿嘿，指揮官，幹得漂亮！】小艾在他腦海裡，揮舞著小拳頭，【這就叫降維打擊！用藝術，碾壓商業！用格局，碾壓虛榮！】
江澈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他只是對著顧淮，微微頷首，聲音清朗。
“前輩好眼力。”
這五個字，輕描淡寫，卻像一記最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安宇軒的臉上。
從容。
淡定。
那份彷彿與生俱來的氣度，將安宇軒剛才那副上躥下跳的傲慢，襯托得，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導演在監視器後，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神了！神了！這段簡直神了！這反轉！這打臉！收視率絕對要爆！”
他拿起對講機，大聲喊道：“所有機位！給我懟臉拍！我要安宇軒每一個毛孔都在尷尬的特寫！”
***
遙遠的首都。
頂層複式公寓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灰濛濛的天。
蘇晚晴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平板電腦，正實時播放著別墅裡發生的一切。
當她看到江澈說出那句“前輩好眼力”時。
她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那不是笑。
那是一種，看到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終於展現出應有光芒時，滿意的，欣賞。
“他學得很快。”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說了一句。
站在她身後的陳姐，看著平板裡，那個被羞辱得無地自容的安宇軒，心裡，一陣發寒。
她知道，這場戰爭，從江澈踏進那個別墅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蘇晚晴不是在幫他鋪路。
她是在教他，如何成為王。
***
別墅裡，導演及時地喊了“中場休息”。
安宇軒幾乎是逃一樣地，衝向了休息室。
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連忙跟了上去。
“砰！”
休息室的門，被重重地甩上。
“啊——”
裡面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野獸般的怒吼。
緊接著，是玻璃杯被狠狠砸碎的聲音。
“江澈！”
安宇軒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
他那張英俊的臉，因為嫉妒和屈辱，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給我查！把他所有的黑料都給我挖出來！我要讓他死！”他對經紀人咆哮道。
經紀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軒哥……那個顧淮都親自下場了，我們現在動他，恐怕……”
“我不管！”安宇軒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在這個節目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他的目光，穿過門板，死死地盯著外面那個，正被顧淮拉著，相談甚歡的身影。
那眼神，怨毒，陰冷。
像一條潛伏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