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冰冷的機械音，像一塊石頭，沉入江澈意識的深海。
沒有迴音。
他試探著，在腦海裡呼喚。
“小光？”
一片死寂。
“光團？”
依舊是虛無。
那團總是在他腦中嘰嘰喳喳，活潑得像只蜂鳥的光影，消失了。
一種陌生的空曠感，讓他有些不適。
【檢測到宿主呼喚行為。】
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不帶任何情緒起伏。
【個人助理AI模組正在進行形象重構，預計剩餘時間：71小時58分鐘。】
【重構期間，AI將處於休眠狀態，部分互動功能受限。】
江澈的眉頭，微微蹙起。
“你會取代它？”
【肯定性答覆。本人為系統3.0版本核心輔助程式。】
【警告：重構期間，系統穩定性可能出現小幅波動。】
【建議：宿主在此期間，避免進行高風險操作。】
一塊全新的淡藍色光幕，在江澈眼前展開。
光幕頂端，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模組。
【聲望商城】
模組整體呈灰色，無法點選。下面有一行小字，正進行著倒計時。
71:57:43。
江澈看著那個冰冷的倒計時，心裡那點因為升級而產生的期待，被沖淡了不少。
他花了整整一萬文娛幣，換來了一個更強的系統，和一個……啞巴。
不過也好。
三天時間，不影響他參加綜藝。
他收回思緒，邁步，走進了海城一中的校門。
***
同一時間，首都。
一家頂級的私人健身會所裡，跑步機發出規律的轟鳴。
安宇軒赤著上身，汗水順著他雕刻般的腹肌滑落，滴在地板上。
他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
“張偉？節目組是沒錢了嗎？請一個搞笑藝人來拉低整個節目的檔次？”
旁邊的經紀人，正拿著平板，小心翼翼地彙報。
“軒哥，張偉的國民度很高，節目組可能是想用他來調節氣氛……”
“氣氛？”安宇軒冷笑一聲，按下了跑步機的停止鍵，“我就是氣氛。”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目光落在了平板上江澈那張清秀的臉上。
“還有這個江澈，不就是靠著抄……靠著一兩首歌火起來的網紅嗎？他也配跟我同臺？”
經紀人連忙附和：“是是是，他那點流量，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這次節目，絕對是您一個人的主場！”
安宇軒把毛巾扔到一邊，拿起一瓶礦泉水，眼神裡，充滿了志在必得的傲慢。
“告訴團隊，給我把熱搜位都買好。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頂流。”
***
米蘭，某奢侈品牌高定秀場後臺。
刺眼的鎂光燈下，秦嵐像一尊完美無瑕的雕塑，任由造型師在自己身上擺弄。
她的經紀人，正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彙報著國內的情況。
“……所以，這次的嘉賓，就是這八個人。”
秦嵐睜開眼，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絲不屑。
她接過經紀人遞來的平板，手指在螢幕上快速劃過。
“林思思？”
她的指尖，停在那個笑得一臉清純甜美的女孩臉上。
“還國民初戀？她睡過的男人，能從海城一中排到橫店影視城了吧？”
經紀人乾咳一聲，不敢接話。
秦嵐輕哼一聲，繼續往下看。
“安宇軒，一個被粉絲慣壞了的小屁孩。顧淮，老男人了，不過保養得還行。至於這個江澈……”
她的目光，在江澈那張過分乾淨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太嫩了。”
她把平板扔回給經紀人，重新閉上眼。
“告訴節目組，我的出場費，再加百分之二十。”
“還有，給我準備一間能看到江景的休息室。我不想跟某些‘國民初戀’，呼吸同一片空氣。”
***
橫店，一部古裝大戲的拍攝現場。
監視器後，導演剛喊了“卡”。
顧淮脫下沉重的盔甲，助理立刻遞上了一杯溫熱的普洱。
“淮哥，那個戀愛綜藝的最終名單，出來了。”助理將手機遞了過去。
顧淮接過，吹了吹茶水的熱氣，並沒有看手機。
“有變動？”
“沒……就是那個江澈，最近的風頭太盛了。網上好多人都說，他會是這一季最大的爆點。”助理的語氣裡，透著一絲擔憂。
顧...淮喝了口茶，臉上，是看透世事的淡然。
“流量這種東西，就像啤酒上面的沫子。看著挺唬人，一陣風就吹散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到了不遠處的劇本上。
“按合同辦事就行。我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談戀愛的。”
助理看著他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也漸漸安下心來。
是啊，淮哥是誰？
出道二十年，三金影帝。
任憑流量來來去去，他自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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