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犟種,鼻孔朝天,彷彿在等做服從性測試,等待沈秋華給他道歉,再給他送上好吃的。
這般,他才會勉強原諒她。
笑死!
都是沈秋華玩剩下的,撅起屁股,她就知道憋的什麼屁。
“人家孩子都不願意,你逼他做什麼,何況人家有娘,我也沒有收養別人孩子的癖好,哪來回哪去吧!”
下了逐客令。
李宗楊對小寶恨鐵不成鋼,關鍵時候鬧脾氣,簡直被秦雪柔慣壞了。
對小寶的好感,這一刻打了大大折扣。
“他不是那意思,只是從早餓到現在沒力氣了而已,你何必跟孩子計較呢。”
真服了,她這也叫計較嗎?
那她可真要計較計較了。
“我是這個意思,我沈秋華沒有幫別人養孩子的嗜好,麻煩李大秀才,將他原路送回!”
見她認真,李宗楊難得對她好臉色,消耗殆盡。
“我是為你好,你不要不識好歹可以嗎,若是我娘還在,以你進門兩年還未曾誕下子嗣為由,早讓我休了你了。”
還能由得她在這裡和他理直氣壯地頂撞。
聽到這話,沈秋華不僅不怕,反而就坡下驢。
“我是遺孤,安律法,別說你娘,就是告到縣令那,你也只有與我和離的份兒。”
他娘算個屁!
真拿她當法盲嚇唬呢。
李宗楊一驚,她大字不識的懶婦,什麼時候知道了律法記載?
看來他不在家這些日子裡,她變化確實大的驚人。
“既然你那麼想休我,擇日不如撞日,筆墨紙硯我都有,現在就痛快給我擬張和離書。”
各走各的陽光道,互不干涉了。
她的話和行動,徹底震驚到了李宗楊。
本想用休妻一事拿捏她,好叫她快些認下小寶,儘快敲定孩子進學堂一事。
以往屢試不爽的沈秋華,今日卻脫了把握,她真的就這麼想跟他和離?
筆墨紙硯端上來,“李秀才勞請快些,我地裡還忙著呢!”
話裡全是不耐和疏離,臉上全是解脫般的輕快。
李宗楊竟然在她這找不到一絲對他不捨的留戀。
這一刻他的心彷彿墮入無盡深淵,四面光滑,竟是什麼也抓不住的那種無助和害怕。
他在怕什麼?李宗楊自己也是模糊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沈秋華,至少目前還不能。
但是放出的狠話,又沒臉面收回。
同時還想震懾,脫離掌控的沈秋華。
拿她婦人被休,還是和離,將來都無法改變不好在嫁的慘狀。
妄圖使沈秋華自己知難而退,跟他道個歉,這事他就當沒提起過,算了。
可惜,脫韁的野馬,哪裡還願再被別人支配的機會。
自然怎麼灑脫,怎麼來。
“那就是我的事,與你李秀才再無半點瓜葛,李秀才快動筆吧!”
好不容易等來的大好機會,怎會輕易讓它逃脫呢。
見她當仁不讓,態度堅決。
李宗楊慌了手腳。
“我想起來,今日還有文章未寫,你好好在家,別太過勞累,我下次再回來看你!”
於是拉著一臉強撐倔強的小寶,逃離似的奔向村口。
出大門時,外室子對沈秋華扮鬼臉。
“我阿孃說希望你早點死!”
聲音不大,但足夠沈秋華聽得一清二楚。
要她死,那就先讓他阿孃流落街頭好咯!
這個月鎮上的房租還沒交了吧。
以往都是原主提前去交的,現在已經拖欠小半月了。
就算李宗楊捨得交租也沒關係,畢竟租契還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