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突來,水霧籠罩上河村。
沈秋華體態肥碩,全身溼透,手臂夾著黃油傘,氣呼呼拿鑰匙擰開大門。
傘一扔,腳踹式關上大門。
一腳一個深坑,進堂屋東耳房。
衣服被雨水漫溼,仔細看滴下來水滴,竟摻雜著血跡。
沈秋華憑藉記憶,笨拙地為自己換上一身淡色玫紅麻衣。
只因原主審美太絕,櫃子裡不是大紅大紫,就是青黑豔藍,稍顯華麗衣裙,與她鄉村守活寡的身份格格不入。
主要她太胖了,過於鮮豔的衣服,只會放大她滿身油膩,倍顯老態更加醜陋。
唯一一件粗布麻衣,比起其它衣服,顏色可以說最為素雅的了。
今天是她心愛的秀才丈夫七天一次休沐之日,因此儘管大雨磅礴,也沒使她心情低落。
心疼丈夫可能手中無傘,特意穿上最豔麗寶湖藍,畫著最濃豔的大嘴唇子,滿懷欣喜跑去村口為她久盼歸家的丈夫撐傘。
許是滿心歡喜,沒注意腳下溼滑,一個重心不穩。
後腦勺重重磕到凸起一角石磚,就此一命嗚呼。
待她絲滑穿越繼承記憶,她痛苦捂著嗓子。
感覺她被原主記憶,強行灌了一坨屎。
明明是商戶小姐,雖然中途破落,爹孃昇天。
可她作為沈家唯一遺孤,手握夠她生活兩輩子家產,卻整天圍著個滿臉厭惡她的臭男人獻殷勤。
她真服了,給人花錢不說,別人還不待見她。
甚至為了躲她,獨自搬到鎮上租房,說那裡清淨,才能安心備考。
沈秋華笑了,她竟不知鄉村的人口能比密集的鄉鎮來得吵鬧。
明顯是不願整天面對她這張肥腸豬頭腰子臉,而找得爛藉口。
她就不明白,既然這麼不待見原主。
當初為啥要上門求娶呢?
娶回來後,一邊花著她的錢,一邊享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貼捧,一邊嫌棄厭惡到避恐不及。
晃著笨拙身體四處打量這個她一手操持出來的家。
青磚黑瓦半大泥土小院,右側歪脖子梨樹,開始含苞待放。
桌椅衣櫃一樣不少,雖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日子是上河村算得上是中等人家了。
沈秋華似乎明白了求娶原因。
可惜,原主已去,她不可能為一個陌生男人,繼承原主本性去獻媚討好。
按道理,該是秀才書生求著她,討好她才對。
哪有她出著錢養著人,還看軟飯男臉色過活的呢。
她不禁譏諷原主,不止長了個豬頭,還長了個豬腦子。
【咚】
【您的簽到系統已上線,簽到任務已發放,完成一次拒絕,戀愛腦值減10,體重減10,隨即賺錢秘方一份。】
沈秋華聽完,當即眼神明亮。
這就是有系統的感覺嗎,太爽了。
只是苦了她要頂著這具笨拙身體一段時間了。
摸了摸正在幹夾的後腦,許是因為她的穿越,奪命傷口開始自動癒合了。
省去她冒著大雨前往村醫家的麻煩。
憑記憶輕車熟路衣櫃最深夾角,掏出個兩掌大的黑匣子。
裡面躺著最後一百兩銀子,以及五千貫銅錢。
下面是她孃家老宅的地契,以及僅剩的五畝薄田。
才嫁給李宗楊兩年半,她萬兩家產,就要見了空底。
他是吞金獸轉世嗎,兩年半就吃空了她近兩輩子的金銀?
都怪原主戀愛腦,給他花錢從不記賬,只要他開口,不管多少都獻殷勤地給出去。
合著錢不是她掙得,花起來不心疼是吧。
但她疼啊。
一萬兩啊,雖然比不上大富大貴,但是在上河村這種地方,只要稍微省點。
花個兩輩子真不是問題,但現在......
沈秋華一股罵人無力感。
往事無可追,現在她要守好僅剩的財產,不能再讓耗子撬走了。
與其放在自己手裡遭耗子,倒不如置辦成田地,還能保產增值。
不是沒想過和離,別說她一個穿來的法盲,就是原主本身也不懂邱越國婚姻法。
冒然提出和離,到時候萬一落個人財兩空下場,哭都來不及。
還是等她得空去鎮上打聽辯士訟師這類人士瞭解清楚,再來和離也不遲。
來都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當然,如若過程中,李宗楊受不了她的改變,主動提出和離,自然最好。
她決定等明天耗子走了就去辦。
不過眼瞅快到他回來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是將黑匣子重新隱藏好。
到了午飯點,大雨逐漸停止。
連帶凸起的磚頭,都被沖洗乾淨,不留一絲痕跡。
“籲~”
木棚牛車村口停,白衣青衫,頭戴黑巾帽,黑麵白底千層底鞋落地。
好一個白面書生俊秀公子。
車簾掀起,同等身份書生,先是村口左右張望尋找。
後又打趣道:“咦,今天宗楊兄家那位,怎麼沒在村口迎你?”
這麼一提,李宗楊才發現村口少了道煞風景的。
每次因為沈氏不得體的穿搭,讓他遭同僚笑話。
已經做好這次又被嘲笑的準備。
還好人沒在。
緊張的心鬆了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