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橘紅的夕陽落到西邊。
袁聰拗不過王嬢嬢，在她的幫忙下，很快將晚飯給弄好。
飯菜還是很不錯，兩葷兩素一湯。
紅燒肉、滷雞腿、清炒西蘭花、手撕包菜、烏雞茶樹菇湯，還有飯後水果橘子。
袁聰他們以前，很少吃這麼好。
只有過年時，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現在福利院中普通一餐，都能有菜有肉。
福利院的食堂也很簡單，就是一間小屋子裡面，擺著幾張桌子和十多張椅子搭配圍在一起。
袁聰邊把紅肉盛到盆中，邊問道：“嬢嬢，現在咱們院中有多少孩子。”
“還有十八個呢！”
王嬢嬢收拾著東西，隨口應道：“前幾天被領養走一個女孩，現在還剩下七個男孩，十一個女孩，上幼兒園的四個，小學的六個...”
她頓了頓，手裡的動作沒停：“中學那八個都寄宿在校，平時不常回來，我和老吳每週準時給他們打生活費過去。”
院裡每個孩子的情況，她都記得一清二楚，說起來如數家珍。
袁聰聽著，微微點頭。
想當年，福利院中的孩子可不少，連他在內，最多的時候足有上百個。
那時院裡不光有老吳和王嬢嬢，還有好幾個護工一起照看著。
不過，那幾個護工都已經退休。
現在院中，就剩下老吳和王嬢嬢守著孩子。
近些年社會上的環境變好，遺棄孩子的現象少見許多，沒被領養的孩子逐漸長大離開，送過來的孩子漸漸變少，院中孩子人數也開始逐年下降。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話說起來，小聰...”
王嬢嬢把砧板洗好掛起來，她回過頭說道：“你如果回來得再晚幾個月，或許就見不到我和老吳了。”
“嬢嬢，這是怎麼回事？”
袁聰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不自覺蹙起來，沒想到回來會收到這個訊息。
“是這樣的，政府那邊已經新建一家福利院，大概幾個月以後，就會將孩子們都接走。”
王嬢嬢擦著手，目光透過窗戶落在歪脖子槐樹上，語氣裡有欣慰也有不捨，“我去看過，新地方條件好，孩子們去了能住得更寬敞，還能接受更好的教育，總歸是比在這兒強。”
“那你和老吳該怎麼辦？”袁聰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接受政府的安排，退休回老家唄！”
王嬢嬢笑了笑，語氣上帶著點嗔怪：“你這孩子，我和老吳辛苦一輩子，難不成這把老骨頭還要接著耗在這兒？”
“要不然，到時你倆到我那兒，我給你們養老。”袁聰想都沒想，話語脫口而出。
王嬢嬢說得輕鬆，他卻聽出來語氣中蕭瑟，
畢竟守這麼多年的福利院，跟守自己家一樣，哪能會說放下，就能簡單放下。
“不成，不成！！”
王嬢嬢眼中露出欣慰，卻連連擺手拒絕。
“怎麼不行！”
袁聰瞬間就急了，他真誠的說道：“嬢嬢，我是認真的，到時候你們還可以幫我帶囡囡，我現在一個人帶孩子挺不方便的。”
給老兩口養老，他是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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