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也很為難，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謝秘書。
謝秘書微微側頭，看向車後座，“老闆，我下去處理。”
後座的男人皺了皺眉，“給錢，讓他走。”
“是。”
看到車上有人下來，手裡還拿著錢，那個老人喊得更起勁，“我年紀這麼大了，又傷成這樣，一百塊肯定養不好身體，起碼要兩百錢……”
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跟著一起，圍著這輛車，喊著逼他們給錢。
謝秘書沒想到，這人又坐地起價。
而且，人這麼多，已經激起民憤。
他扶了扶眼鏡，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那就報公安吧，讓公安同志來處理。”
這生硬的口音，一聽就是外地人。
那老人底氣更足，哭得更悽慘，其他人的言辭也更激烈，差點就要上手了。
眼看著局勢焦灼，突然響起一道驚恐的聲音，“有瘋狗跑過來咬人了！快走啊！有瘋狗！很多瘋狗！”
聽到這話，人群四散跑開，地上的老人動作敏捷地站起來，也跑了，躲在人群后面，生怕被咬。
姜瑤笑嘻嘻問他，“老爺爺，騙錢好玩嗎？”
“還沒得手呢，別吵吵。”那老人還在看著周圍，“瘋狗在哪？”
“不就在這嗎？”姜瑤笑了笑。
那老人發現其他人都在看著他，而他自己正好好地站著，啥事都沒有。
他臉色微變，反應過來後，趕緊坐到地上，又開始哭喊，“人老了，沒用了，誰都能欺負我，捉弄我了。”
“行了，老爺爺，別喊了。”
姜瑤摸了摸耳朵，“大夥有眼睛，看得到，你就別整這些敗壞社會風氣的事了，等會公安來了，還要被當成壞分子，請去公安局喝茶呢！”
“公安憑啥抓我？”被當場拆穿，老人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就是被撞了，不賠錢，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行，你可千萬別走啊！”姜瑤說著，看了看不遠處的公安局，“我現在就去報公安，你等著！別走啊！到時候，再把你家裡的後輩叫過來，一起教育。”
一邊說話，一邊走。
這下子，那老人不淡定了。
這怎麼還要叫後輩來？
被公安教育，不是毀了嗎？
這年頭的人大多對公安有著害怕的心理。
他嘴硬嘟囔了，“我這是不想麻煩公安同志。”
說完後，灰溜溜跑了。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紛紛指責這老人缺心眼，半點都沒提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做幫兇的事。
姜瑤看破不說破，笑著看向謝秘書，揮了揮手，“不用太感謝我，下次不要被騙了，再見。”
說完後，就瀟灑地走了。
謝秘書看了看手裡的錢，又看了看她的身影，笑著扶了扶眼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穿著這麼樸素的人，在他面前，卻有這麼明亮的眼睛和這麼從容的姿態。
上車後，他發現老闆也在看著那女孩的背影。
這讓他很詫異。
老闆居然在盯著一個女孩子看！
驚天新聞！
在自家老闆微涼的目光中，他趕緊收回目光，假裝沒看到。
❀
姜瑤沒有再管他們，繼續逛。
等時機差不多了，見到路過的軍車，跑了上去，指著那個人，“同志，那個壞人一直跟著我，救命！”
車上立馬下來兩名軍人，那人想跑，已經來不及，被當場抓獲，扯下頭上的布巾後，竟然是孟心柔。
孟心柔心慌意亂，連忙解釋，“同志，我不是壞人，我是軍屬，和她是一個家屬院的，碰巧遇到。”
“同志，不要聽她狡辯，我在部隊那邊上車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她刻意避開我，不知道在哪上的，下車後，我去了那麼多地方，她都一直跟著，鬼鬼祟祟的，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剛剛那輛車的司機和路上的人。”
這年頭，車輛是公家的，一查就能知道。
姜瑤這麼一說，孟心柔更加慌亂，“姜同志，我真的不是要害你，之前我們鬧得不太愉快，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歉，這才跟著你的。”
“剛剛說碰巧遇到，現在，又變成了要道歉，身為軍屬，做這種不光彩的行徑，實在是辱沒了軍屬的名聲。”
那兩名軍人看著孟心柔，“她說的是否屬實？”
對上軍人那嚴肅冷冽的目光，事情也很容易查清楚，孟心柔面色煞白，捂著肚子，“肚子好痛……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