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隱約猜到了什麼,“請問你是?”
“姜同志你好,我是薛綺玉的母親方佩琴,打擾你了,方便進來聊一會嗎?”
方佩琴長相端莊大氣,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聲音溫和,彷彿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
但姜瑤知道,這都是表象,“不好意思方同志,如果你是因為薛綺玉同志的事來的,那我想,我們沒有交談的必要。”
方佩琴笑得溫柔無害,“姜同志,你以後還要在家屬院生活,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同志此言差矣,俗話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薛綺玉同志上趕著做第三者,上趕著陷害人,這可怨不得別人,真說要怨,那也是怨方同志你,沒有好好教導她,讓她知曉禮義廉恥,讓她懂得與人為善。”
姜瑤心平氣和說出掏人心窩的話,方佩琴笑容淡了幾分,但還是維持著面上的禮貌與平和,“姜同志還真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
“方同志又說錯了。”姜瑤笑了笑,“巧舌如簧是說人善於狡辯,我剛剛說的可不是狡辯,是事實,怪不得方同志教育不好女兒,原來自己的認知就有偏差。”
方佩琴咬了咬牙,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溫和。
之前紅英說姜瑤說話氣人,她還以為誇大其詞,沒想到都是真的。
“姜同志,開個條件吧,要怎麼樣,你才肯撤回舉報信?”
“我是不會撤回的,方同志就別費口舌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送出去的舉報信也會被攔下,看來方同志和薛副師長出了不少力,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聽到這話,方佩琴沉靜的表情有片刻的皸裂,“沒有攔下,姜同志不要誤會。”
這姜瑤是出了名的愛舉報,要是讓她揪著這點做文章,舉報薛家,無異於雪上加霜。
“既然沒有攔下,送出去的信,又談何撤回?”姜瑤笑了,“方同志說的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方佩琴心梗。
本來想讓姜瑤知難而退,現在,不僅沒有說服對方,還讓對方拿捏住了她話裡的把柄,她忍耐了許久,才和緩了臉色。
“姜同志,你確定不改變主意?”
“沒錯。”
方佩琴壓低聲音,“賀洵只是個營長,你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就沒想過會影響他的前途?”
“這就不勞方同志費心了,我跟賀洵問心無愧,也相信軍區領導的公正嚴明,方同志又是攔下舉報信,又是利用權勢威脅我,這是想以權欺人?”
姜瑤冷笑。
還想威脅她,也就這年代不方便錄音,不然,她分分鐘把人送進去。
方佩琴知道在姜瑤這討不到便宜,不想再浪費時間,“別誤會,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既然姜同志不同意,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後,轉身離開。
她們就站在門外說話,有不少人看到了。
加上姜瑤刻意提高音量,離得比較近的人聽到了說話的內容。
姜瑤沒放過這個機會,有人來問她,她也沒藏著掖著。
雖然大多數人不敢得罪方佩琴夫妻,但聽八卦沒人會拒絕。
就這樣,不到兩個小時,整個家屬院的人都知道,薛綺玉被舉報,方佩琴特意過來威脅人。
等其他人都走了後,梅花嬸子有點擔心,“瑤瑤啊,這事情搞得這麼大,會不會影響賀洵?”
“舉報信交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經和薛家徹底撕破臉了,賀洵知道這一點的,而且這種事藏不住,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
不過,梅花嬸子的話提醒了她,賀洵願意幫她交舉報信,做到這份上,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畢竟,薛綺玉是關係戶,賀洵又不想靠自家父親,對於他來說,明哲保身是很有必要的。
姜瑤微微皺眉。
這麼看來,她算不算欠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