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張保養得宜,滿是淚水的臉,姜瑤勾了勾唇,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活不下去,那就去死,去下面找我爸贖罪。”
說完後,用病態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趙婉茹被她的眼神嚇到,連眼淚都忘了流了。
她嘴裡呢喃著,“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是不是在怪我?”
趙婉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也不想的,我一個人帶孩子活不下去的,誰讓你爸去世得這麼早,留我在這世上孤苦無依?你就原諒我一次,行不行?”
“你真是沒良心。”姜瑤不想和她廢話,“你還有三十五分鐘。”
還好原主爸爸聽不到這番話,不然,可能都要被氣死。
她轉身走進屋裡,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
知道姜瑤鐵了心要趕走她,趙婉茹嚎啕大哭。
哭了半天,沒人理她,想到屋裡的東西,她踉踉蹌蹌走了進去,想和周衛國哭訴,哪知,周衛國鐵青著臉,看都沒看她一眼。
再加上姜瑤和賀洵在一旁盯著他們,不讓他們拿值錢的東西,她覺得頭更暈了。
姜瑤假裝沒看到。
她像監工一樣,看著周衛國幾人的每一個動作,但凡看到他們拿這個房子原本的東西,就冷漠出聲,讓他們放下。
有賀洵在,周家人敢怒不敢言。
等他們收拾後自己的衣服,姜瑤把趙婉茹和周衛國藏錢的鐵罐揣在懷裡,直接把房門一關,換上她帶來的鎖頭,不讓他們再進去,然後坐下來,和他們算賬。
趙婉茹他們被她這利索的動作氣到,居然連鎖頭都帶了,真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姜瑤可不管他們,數了數鐵罐裡的錢,一共五百三十多塊,又看了看存摺,有一千一百塊。
她把東西放在包裡,開始算賬。
“抹去零頭,一共一千六百三十塊錢,一千塊是我的嫁妝,剩下六百三十,你們住在這裡四年,按一個月十塊錢房租,那就是四百八十塊,剩下一百五十,接我的那份工作工資四十二塊,四年就是兩千零十六塊,我算兩千,減去一百五,你們欠我一千八百五十。”
趙婉茹幾人被這強盜的演算法驚到。
“工作是我去做的,憑什麼工資全給你?”周衛國不服。
“是我讓你去做我的工作的嗎?”姜瑤理直氣壯,“我還嫌你接了我的工作,給我造成汙點呢!”
“你這是強詞奪理!”周衛國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要找領導!”
“找呀,正好給我們做個見證。”姜瑤一點也不虛,“再把公安同志一起叫來,算算你們這些年,用了我媽多少錢。”
周衛國這才聽出來,她是想把她爸的錢都要回去。
一千八百五十,沒了工作,他這輩子都還不清,絕對不能認下來。
周衛國堅持不鬆口,“那就找領導。”
“不能去!”趙婉茹連忙出聲阻止,當初,她跟領導保證過好好照顧姜瑤,領導才給她關照,要是讓領導和廠裡的人知道這一切,她的臉都要丟盡了,“衛國,我來還,別去。”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廠長廖向東走了進來,她頓時愣住了,反應過來後,臉色煞白。
姜瑤笑著迎了上去,“廖伯伯,你怎麼來了?”
“碰巧經過。”廖向東語氣溫和,“回來了,怎麼不來找我?”
“不想麻煩你。”
“說的哪裡話?”廖向東語氣裡帶著責怪,眼神卻滿是慈愛,“說說看怎麼回事。”
“嗯。”
姜瑤把事情講述了一遍,又把算的賬單給他看。
廖向東會來,她一點都不驚訝。
這裡住的都是廠裡的人,動靜鬧得這麼大,肯定會有人通知廠裡,她才不信是碰巧路過。
不過,對方不說,她也假裝不知道。
廖向東越聽越生氣,“婉茹,瑤瑤說的都是真的?”
趙婉茹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下去。
她眼神心虛,廖向東知道,是事實。
他氣得一拍桌子,“你真是糊塗啊!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都忘了?瑤瑤是你女兒,你作為母親,不愛護她就算了,還這麼傷害她,簡直不像話!”
趙婉茹被說得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看她這瑟縮的樣子,廖向東嘆了口氣,“你工資五十一元,每個月拿三十元還錢,廠裡直接匯給瑤瑤,至於你。”
他抬頭看向周衛國,“那份工作本來就是瑤瑤的,等會你就去辦離職。”
周衛國頹然地靠在牆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他就不該讓這死丫頭去京市!
姜瑤沒有給他們反悔的機會,讓他們寫下欠條和用工資抵債的同意書,接著讓周衛國和廖向東回廠裡辦離職,她和趙婉茹去辦理新的房產證。
拿到寫著她名字的房產證,姜瑤朝著趙婉茹揮揮手,“趙女士,你不是說帶著孩子,一個人活不下去嗎?以後,不用帶著我,你可以和他們相親相愛,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