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國公府有這麼個兒子,真是家門不幸啊!”
“你看他那樣子,瘦得跟個猴兒似的,哪還有半分當年小國公的英氣?”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湧來,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林宇如今敏銳的聽覺下,卻清晰無比。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紮在他昔日的傷口上。
若是兩年前的他,此刻怕是早已羞憤欲絕,無地自容。
但如今的林宇,只是面色平靜地聽著,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寒。
他的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來吧盡情地嘲諷吧。
你們現在笑得有多開心,將來就會哭得有多悽慘!
那些淬毒的言語,林宇充耳不聞。
他面色平靜,沒有半句多餘的辯解,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給過那些議論紛紛的賓客。
腳步未停,他默默地脫離了國公府眾人所在的顯眼位置。
徑直走向宴會廳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那裡人影稀疏,倒是清淨。
他尋了個空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彷彿周圍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眼看他這般落魄又不合群的模樣,不遠處的陳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呵。”陳宇輕嗤一聲,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附近幾桌的人聽見。
“大哥這是去哪兒?”
“看來掖幽庭那兩年的日子,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別的不說,至少能讓某些人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到底是做慣了人下人,知道哪裡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
此言一出,本就低聲議論的眾人,聲音不由得又大了幾分。
“聽陳二公子這意思,這位前世子在掖幽庭裡,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那是自然,掖幽庭是什麼地方?九死一生!”
“能活著出來,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過,看他這模樣,怕是也廢了。”
更有一些訊息靈通的官員,此刻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幸災樂禍地瞥向角落裡的林宇。
“聽說了嗎?此次中秋宮宴,北蠻使團也來了。”
“哦?北蠻那群茹毛飲血的傢伙,來湊什麼熱鬧?”
“還能是什麼?聽說是要與我朝進行文鬥!”
“文鬥?就憑他們?”一人嗤笑道。
“關鍵不在他們,在我們要派誰應戰。”那官員壓低了聲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國公府的方向,又迅速瞟向林宇。
“據說,北蠻使團這次,指名道姓要挑戰國公府呢!”
“什麼?挑戰國公府?”
“這下有好戲看了!”
“國公府如今的世子是陳宇公子吧?他文采斐然,倒也不懼。”
“嘿,你這就不知道了。”先前那官員神秘一笑:“我可是聽說了,國公府打算讓這位剛從掖幽庭出來的大少爺出戰。”
“什麼?”此言一出,周圍幾人皆是面露驚愕。
“讓他去?那不是明擺著送死嗎?”
“可不是麼,按照我朝與北蠻歷來的約定,這種文鬥,若是輸了,那可是要以命相抵的!”
“嘶,國公府這招夠狠啊,這不是明擺著要借刀殺人,讓這位前世子當替罪羊嗎?”
“林宇一死,國公府世子的位置,自然就徹底穩固在陳宇公子身上了,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