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靜靜地跪在那個嶄新的牌位前,背影孤寂而挺拔。
他不發一言,只是沉默地看著“故國公府妾室李氏之靈位”那幾個刺眼的字。
突然,一個帶著濃濃嘲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鎮國公府失而復得的嫡長子,未來的小國公爺嗎?”
林宇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他的身後。
“怎麼,對著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牌位,也能跪得這般情深意切?”
陳宇終於現身,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挑釁。
“還是說,你是在為你那枉死的母親,感到不值?”
面對如此敵意,林宇緩緩吸了一口氣,胸中的寒意幾乎要凝結成冰。
他慢慢地站起身,轉過頭,冷冷地看向陳宇。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又深不見底,看得陳宇心中莫名一突。
不過林宇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邁開腳步,走出了靈堂。
到了院中,他才停下回頭,對著站在靈堂門口一臉得意的陳宇輕輕勾了勾手指。
“有話出來說,別在這裡,擾了我母親的清淨。”
面對林宇這般近乎命令的姿態,陳宇臉上的得意更甚。
“呵,怎麼?換了個地方,就以為能改變你是個廢物的現實?”
說著,陳宇施施然踱出靈堂,緩步走到林宇面前,距離極近。
他抬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輕蔑地打量著林宇消瘦的身影。
“林宇啊林宇,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為了我,挨父親打是什麼時候?”
說著,陳宇更是轉過頭,目光投向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池塘,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當年,我剛來國公府,還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
“記得哥哥你就曾經因為我,在這裡被父親狠狠地埋怨過吧?”
“我要是沒記錯,應該就是這個位置。”
“我不慎落水,渾身溼透,哭得好不悽慘。”
“當時,這池塘邊,只有你一個人在啊!”
陳宇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彷彿在回憶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
林宇眼神微凝,周身的寒氣不自覺地又重了幾分。
留意到這般細節,陳宇似乎很滿意,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聲音卻愈發陰冷。
“林宇,你知道父親母親,為何不由分說就重重責罰你嗎?”
“那是因為,我哭著告訴他們,我之所以會掉進池塘,都是因為你!是我親愛的好哥哥,親手推下去的!”
“哈哈哈!”說到最後,陳宇直起身,發出一陣張狂的笑聲。
笑到最後,陳宇臉上瘋狂更濃,口中的話語,也變得更加尖銳了。
“而且,我現在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不光是那一次落水的小把戲。”
“你被奪走世子之位,被搶走赫赫戰功,被扔進掖幽庭,像條狗一樣苟延殘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你林宇,註定永遠要被我陳宇踩在腳下,你明白嗎?”
“你就是個廢物,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面對這般惡意與挑釁,林宇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拳頭,骨節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殺意,語氣卻出奇的平靜,淡淡開口:“陳宇,我真想現在就揍你一頓。”
陳宇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捂著肚子,爆發出一陣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聲,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揍我?林宇,你是在說夢話嗎?”
“就憑你?一個在掖幽庭待了兩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罪奴?”
“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名震京華的小國公?”
說到最後,陳宇指著林宇,笑得喘不過氣。
“別說笑了,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你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你和你那個不知廉恥,早該死了的娘一樣,都是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