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督造府的管事本想推脫,可一觸及顧常婉那冰冷銳利的眼神,頓時如墜冰窖,哪還敢多言半句。
他連連躬身:“夫人,陳公子,這邊請。”
一行人穿過幾重院落,來到一間僻靜的畫室。
管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側身讓開。
“夫人,陳公子,林公子所作之畫,便在此處。”
顧常婉冷哼一聲,帶著審視的目光踏入其中。
陳宇緊隨其後,臉上帶著一絲不屑與好奇。
畫室中央,一張寬大的畫案上,鋪著一幅尚未完全乾透的畫卷。
當畫作映入眼簾的剎那,顧常婉臉上的倨傲與怒意,驟然凝固。
她整個人愣在當場,眼中緩緩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
身旁的陳宇更是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這怎麼可能?”
他幾步衝到畫案前,死死盯著那幅畫。
只見畫卷之上,水墨揮灑,意境悠遠。
山巒疊嶂,雲霧繚繞,仿若仙境。
筆觸時而雄渾,力透紙背;時而細膩,勾勒入微。
那山,那水,那雲,那松,無一不栩栩如生,氣韻生動。
“筆走龍蛇,山水清明,這分明是大家手筆!”
陳宇的聲音都有些發顫,這等畫技,他只在那些成名已久的大畫師作品中見過!
林宇那個廢物,怎麼可能畫得出來?
不僅如此,畫卷的右上角,還題著一首詩。
字跡飄逸,鐵畫銀鉤,自有一股風骨。
陳宇下意識地喃喃念出聲來: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詩句念罷,陳宇整個人更是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如此詩詞,意境高遠,風骨卓然,可謂是舉世罕見!
難道這東西也是出自林宇之手?
他那個只知舞刀弄槍,不學無術的大哥?
一旁的顧常婉臉色陰沉變幻,胸口微微起伏。
她猛地轉頭,厲聲問那管事:“林宇他作畫之時,可曾說過什麼?”
管事被她嚇得一哆嗦,連忙躬身回道:“回稟夫人,林公子離去前曾叮囑,說明日一早,會有人來取這幅畫,讓小的們千萬仔細看管,萬萬不能有任何遺漏。”
“明日?”
顧常婉聞言,眼中厲色稍退,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她的心房。
明日正是她的壽辰!
一個荒唐卻又讓她心跳加速的念頭,猛地躥了上來。
難道說,這幅畫,這首詩是林宇那逆子,給她準備的壽禮不成?
他心裡難道還有她這個母親?
一旁的陳宇卻回過神來,臉上依舊是濃濃的嫉妒與不信。
“母親,這廢物定是故弄玄虛!他哪裡會作畫題詩?定是從何處剽竊……”
“住口!”
沒等陳宇說完,顧常婉突然厲聲打斷了他。
陳宇一愣,不解地看向母親:“母親,您……”
顧常婉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盯著那幅畫,緩緩說道:“這畫,這詩分明就是林宇給為娘準備的壽禮!”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與期盼。
“這孩子表面看著冷冰冰的,實際上,他心裡還是有我這個孃的!”
面對顧常婉如此篤定的猜測,陳宇目瞪口呆。
他有心辯解,想說林宇那般恨他們,怎會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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