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一邊說著，眼神銳利如刀，猛地探出雙手，死死扣住了柳如意想要攻擊白蓮的手腕。
他的聲音冰寒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以為我忘了？”
“忘了當年我是如何從雲端跌落泥潭？忘了是誰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柳如意手腕劇痛，臉上血色瞬間褪盡，掙扎道：“林宇，你放開我！”
林宇力道不減，反而收得更緊，手背青筋暴起。
“你現在站在這裡，以什麼身份指責我？當年我被陳宇那狗賊冒名頂替，身陷囹圄之時，你在哪裡？”
“你可曾為我說過一句話？”
柳如意被這連聲質問逼得連連後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化為惱怒。
她猛地抬高聲音，試圖掩蓋內心的虛弱。
“當年的事，當年的事，你就只會提當年的事嗎？”
“那不過是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值得你記恨到現在？”
“你看看你現在！”柳如意眼中帶著一絲不甘與嫉妒：“皇城之中誰人不知你林宇的大名？”
“你文武雙全，聖上器重，不比當初更加顯赫？”
“你想要的功名利祿，現在不都得到了嗎？甚至得到的更多！”
“既然當初的損失，現在已經加倍彌補回來了，為什麼就不能把整件事情看作過眼雲煙？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
聽到小事、彌補這幾個字，林宇先是一愣，隨即，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心底噴薄而出。
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淒厲而瘋狂，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嘲諷。
“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林宇的眼神變得猶如深淵一般，凝視著柳如意。
“柳如意啊柳如意，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可知我在那流放之地，是如何度過的？”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那都是家常便飯！你知道啃著發黴長毛的窩窩頭，就著冰冷刺骨的雪水是什麼滋味嗎？”
“你知道赤著一雙凍裂流血的腳，在沒過膝蓋的雪地裡搬運沉重如山的巨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鮮血將腳下的白雪染紅，是什麼感覺嗎？”
“你知道寒冬臘月，夜裡只能蜷縮在四面漏風的破草棚裡，寒風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刮過骨頭，凍得人連骨髓都在發顫，是什麼滋味嗎？”
“你知道那些如狼似虎的獄卒，是如何作踐我，視我如豬狗，肆意打罵，只為取樂嗎？”
“我親眼看著那些與我一同流放的囚犯，一個個在我面前，或凍死，或餓死，或病死，甚至被那些畜生不如的獄卒活活打死，屍體就被隨意拖出去餵了野狗！”
“而那個時候，陳宇那個雜種，正穿著本該屬於我的錦衣玉食，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無上榮耀，在金鑾殿上接受著百官的朝拜，春風得意！”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都可以彌補？用什麼彌補？用你那輕飄飄的一句都過去了嗎？”
林宇的胸膛劇烈起伏，雙眼赤紅如血，彷彿要噬人一般，死死地盯著柳如意。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狗屁的功名利祿！”
“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一句遲來的道歉！”
“可你們呢？國公府的那對狗男女，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立刻暴斃而亡！”
“而你，柳如意，當年口口聲聲說著非我不嫁，對我許下山盟海誓的女人，如今卻覺得我小題大做，覺得我應該感恩戴德地忘記一切，繼續搖尾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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