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老鐵匠嘴角咧開一個嘲諷至極的弧度，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在這吃人的皇城裡，在這吃人的大夏，何曾有過真正的安全？”
“你們這些當官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少在這裡給我裝什麼好人，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配合你的！”
面對如此回應，林宇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立馬開口解釋：“我與太子不同。”
“有何不同？不過是豺狼與虎豹的區別罷了！”老鐵匠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終究都是要吃人的畜生，在我眼中，你們根本就一樣！”
“當年，若不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官府之人，我歐陽家上下一百餘口，何至於落得個滿門抄斬，雞犬不留的下場！”
聽聞這般背景，林宇心中猛地一動，歐陽這個姓氏，在關於神匠鬼斧的種種傳說中，似乎確有提及！
“當年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林宇察覺到一樣，立馬開口追問道。
老鐵匠情緒瞬間激動起來，說話的音調都拔高了幾分：“怎麼回事？”
“動手抄我家，殺我全家的，便是你們鎮國公府的人！”
“而那道滅我歐陽家滿門聖旨，就是出自如今陛下之手！”
“就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那位陛下沒有絲毫查證，直接就相信了旁人說法，上百條人命，就因為他一句話，命喪黃泉！”
“你問我怎麼回事？我比你更想知道，我歐陽伯不說一心為國，至少也算是低調，為何會遭受這般不白之冤？為何就沒人替我歐陽家說上一句公道話？”
得知這般真相，林宇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一直以為，神匠只是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得罪了太子，才會被囚禁於那暗無天日的鐵匠鋪。
卻不曾想，這背後竟還隱藏著如此驚天動地，令人髮指的血海深仇！
難怪他會如此牴觸官府之人，寧死不屈，不肯吐露半個字。
若是換做自己，遭遇這等滿門被屠的慘事，恐怕早已心智扭曲，化為厲鬼，要與這世道不死不休！
可是……
林宇的眼底深處，悄然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
此事當真就如歐陽鬼斧所說這般簡單，只是官逼民反，屈打成招？
透過之前的接觸，林宇有所判斷，別的不說，至少那位陛下絕對不是如同歐陽伯描述這般無賴之人。
不問緣由，隨意下令，這般做法實在有些不符合他對比下的印象。
意識到這點，林宇的心中隱隱生出一股強烈的違和之感，此事似乎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當年，你歐陽家，究竟是因何罪名，被朝廷抄家滅門的？”林宇再次開口追問，只為了能瞭解更多。
歐陽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絕望：“叛國通敵，好大的一頂帽子啊，直接就扣下來了！”
“我歐陽家世代以鑄造為生，忠心耿耿，對大夏王朝鞠躬盡瘁，何曾有過半分不臣之心！”
“這不過是他們欲加之罪罷了，可是憑什麼？憑什麼陛下不經查證，就要這麼對我歐陽家？”
林宇沉默了片刻，突然轉頭對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關飛道：“關老，要麻煩你再走一趟了。”
“去戶部，將當年歐陽家一案的所有卷宗，都取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