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噴人！”
趙無極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刺客的鼻子，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這是栽贓，是陷害！”
林宇冷眼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直到趙無極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他才緩緩地開了口。
“丞相大人。”
他的聲音，冰冷如鐵，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人證在此。”
“供詞在此。”
“剛才在門外，您可是親口所說，若是令公子當真有罪，您會親手清理門戶，給陛下給朝廷一個交代。”
林宇上前一步，逼視著趙無極那張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還有什麼話好說？
趙無極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
所有的辯解，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在林宇這冰冷的反問面前，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還能說什麼？
說這個人是假的？
可他剛才，已經親口承認了，沒想到林宇真的能提出活口。
說這個人是在胡說八道？
可林宇現在要的就是當堂對質！
他自己剛剛才同意了這個方案！
現在反悔不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他趙無極怕了心虛了，他的兒子真的有罪！
這是一個死局！
一個林宇為他精心佈置的，天衣無縫的死局！
他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親手將絞索套在了自己和兒子的脖子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趙無極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他彷彿能看到，御史臺的彈劾奏章，像雪片一樣飛向龍椅。
他彷彿能看到，滿朝文武那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神。
他彷彿能看到，趙家滿門被押赴刑場，血流成河的悽慘景象！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看著林宇那張年輕而冷酷的臉，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怨毒。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招惹這個瘋子！
他怨毒自己為什麼會敗得如此徹底！
良久，趙無極眼中的所有情緒，都化為了一片死灰。
他挺直的腰桿，緩緩地，垮了下去。
屬於當朝宰相的威嚴和氣勢，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就像一個，瞬間蒼老了二十歲的普通老人。
他緩緩地轉過身，不再去看林宇，也不再去看那個人證。
衝著門外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來人，去把公子帶過來。”
趙無極那一句嘶啞的命令，彷彿抽乾了他全身最後的氣力。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樑骨的朽木，頹然地立在那裡。
大堂外，很快響起了一陣騷動和凌亂的腳步聲。
夾雜著一個年輕男子又驚又怒的呵斥。
“放開我！”
“你們這群狗奴才，忘了我是誰嗎？”
“爹，爹，救我！”
聲音由遠及近，淒厲而恐慌。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華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被兩個高大的家僕一左一右地死死架著，拖進了大堂。
正是趙括。
他髮髻散亂衣衫不整，臉上哪裡還有平日的半分囂張跋扈。
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恐懼。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堂中那個被鐵鏈鎖著，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刺客時，瞳孔驟然收縮！
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竄後腦。
“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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