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棠正在煮茶時,二房大太太嚴氏走進了院子。
“好香!林姑娘真是蕙心蘭質,有一手好茶藝。”
“二嬸嬸,快來嚐嚐。”林棠棠起身,將茶壺從紅爐上移開,倒了一杯在青瓷茶杯裡。
因著兩人關係拉近,林棠棠如今稱呼二房大太太也更親近。
二房大太太聞著茶香,只覺得精神一振。
等稍稍冷卻後,她捧起茶杯,小口啜飲,連連誇讚。
“姑娘的手藝比京城的點茶師還要好。”
二房大太太放下茶杯拿出一份字帖,“這個是昭兒特地為你寫的楷書字帖,被燕歸書院的先生都誇讚過,姑娘若是不嫌棄便收下吧。”
燕歸書院,因在燕歸山而得名,是大奉國最好的書院。
“昭公子大才,這麼好的字帖我定要好好收藏。”
林棠棠大方地接過字帖,笑道,“碰巧我這裡有一事告訴嫂嫂,那個老家在燕歸的丫鬟白蕪,已經找到。”
白蕪是餘氏丫鬟,在木安寺落水事件發生後,不見了蹤影。
餘氏對此事管得很嚴,沒有人討論此事。
二房大太太當初聽林棠棠問起木安寺一事之時,想到了這個丫鬟,便提了一嘴。
“這個丫鬟現在在何處?”
“正在花廳裡。”林棠棠把玩著茶杯。
用得好,一個小丫鬟,也能撼動大樹。
此時,餘氏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
但,面上竭力保持鎮靜。
“李國公夫人,這是侯府的丫鬟,怎麼會在你那裡?”
“你猜?”李國公夫人不接話,“白蕪,你將木安寺楊曉落水的真相,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白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餘氏厲聲,眼睛盯著白蕪。
白蕪慢慢抬起頭來。
以前有些怯弱的眸子,此時直視餘氏的眼神,絲毫不懼,“我自然是想清楚了。”
她緩緩開口,“我與李國公府伺候寧小姐的丫鬟蘭兒是都是燕歸人,侯夫人知道後,便要我與蘭兒多走動,打探國公府的訊息。
得知李國公夫人要去木安寺,侯夫人故意設計了巧遇,她讓我將我寧小姐衣服弄髒,趁寧小姐進屋換衣裳的時候,將寧小姐的披風拿給楊小姐。
之後,楊小姐便穿著披風掉落水中,我大聲呼救,將李均公子吸引過來。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胡說!你這個賤婢胡說!”餘氏青筋暴起,指著白蕪破口大罵。
“我對天發誓,我句句所言屬實!”
白蕪眼眶猩紅,“事成之後,侯夫人怕事情敗露,便讓人綁著我,扔到了木安寺的池塘中,想要殺我滅口!可惜,我命大,那池塘連著河流,我被水流衝到了一個村莊侯,被一個好心人救起。
醒來後,我日日都在想,如何將侯夫人做的這樁醜事,揭發出來,現在,我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李均聞言,如遭雷轟。
他當時聽到呼救心慌意亂,又看見寧惜旋的披風浮在水中,以為落水的是寧惜旋,沒想到救起來的是楊曉。
緊接著餘氏趕來嚷嚷,大鬧一場,要自己對楊曉的清白負責。
在眾人的注視下,母親只得暫時低頭,將事情壓下來。
本想著先查清此事,再做打算,不想侯夫人卻連夜找了父親相商。
結果,父親第二天就強行帶著自己到靖北侯府提親……
現在,真相大白,他再也不想與靖北侯扯上任何關係了。
“侯夫人,人證在此,你若還胡攪蠻纏,不肯退婚,我們就京兆府尹見。”李均手握成拳,手指關節“吱吱”作響。
“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跟侯府退婚嗎?難道曉曉在你眼中,就沒有一絲優點?”
餘氏艱難開口,“是我們不對在前,如果她做平妻呢?”
一旦楊曉被退婚,以後只能低嫁。
李國公夫人搖了搖頭。
她方才一進門沒有直接讓白蕪出現,就是想看看這侯夫人究竟有多少花招要出。
現在,她對整個侯府的人品,都嚴重質疑。
楊曉這樣的女人,絕對不能入國公府。
“侯夫人,均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若你執意不肯退婚,便請京兆府或者宮中的娘娘來判。”
“好。”餘氏見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只得顫抖著將庚帖與信物拿出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