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卻都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個個臉色陰沉,閉口不言。
冀玄羽高坐堂上,臉色陰沉得可怕,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冷冷地注視著堂下眾人。
整個府衙大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壓抑,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冀玄羽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各位愛卿,想必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今日,朕在雲州城內,險些遇刺。誰能告訴朕,這是誰幹的?”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
百官們嚇得身體一顫,紛紛低下頭,不敢與冀玄羽對視。
明明是盛夏時節,他們卻感覺一股寒氣從脊樑骨直竄上來,冷得渾身發抖。
石丞曹令明深吸一口氣,顫巍巍地站出來,拱手道:“陛下,您……您不該擅自離宮啊……”
“住口!”
冀玄羽猛地一拍桌案,怒喝一聲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她緩緩起身,目光如刀,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石丞,你的意思是,朕不該出宮?”
“朕是大衍的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之大,皆是朕的國土!朕想去哪,便去哪,何須向任何人交代!”
“若非朕今日出宮,怎會知道,這雲州城內,竟藏著這麼多亂臣賊子!”冀玄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若非朕今日出宮,又怎會知道,這些賊人竟敢如此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腳下,行刺於朕!”
她指著堂下眾人,聲色俱厲:“你們,口口聲聲自詡大衍的肱骨之臣!”
“現在,你們告訴朕,大衍的顏面何在?!”
“你們告訴朕,大衍的律法何在?!”
“荒唐!”
“無恥!”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冀玄羽怒聲斥責,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百官們的心頭。
她將原本分散在各處的質問和怒斥,集中在一起爆發,如同山洪傾瀉,勢不可擋,將百官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陛下,這次是真的怒了。
任誰遭遇刺殺,死裡逃生,都會怒髮衝冠。
百官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把頭埋得更低了,汗水浸透了官袍,雙腿不住地顫抖,幾乎要癱倒在地。
“陛下息怒……”有官員想開口勸解,卻被冀玄羽一個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息怒?!”冀玄羽冷笑一聲,反問道,“朕差點丟了性命,你們卻讓朕息怒?!”
左丞錢英朗眼珠一轉,覺得時機已到,不能讓冀玄羽把火全撒在他們身上。
必須把水攪渾,轉移視線!
他清了清嗓子,站出來高聲說道:“石丞大人,您真是老糊塗了!竟然說出這種話!”
“陛下遇刺,如此危急關頭,您不思追查兇手,反而責怪陛下出宮!簡直是本末倒置,荒謬至極!”錢英朗義正辭嚴,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陛下乃一國之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是陛下的自由,誰也無權干涉!”
“當務之急,是徹查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臣建議,立刻調集京畿附近的駐軍,封鎖城門,嚴查進出人員!同時,傳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